但是孟源一房自来受人欺负,这些人为师父抱不平,便要上门闹上一闹,也算是替胡三出口恶气,谁知一上门就碰到这样一个内行手段的人来。他们相觑一眼,那为首的走过来换拳道:“是我们轻率了,望壮士见谅。告辞!”
这些人呼啦啦退了出去,经了这样一出,元丽面上略有郝色,讪笑着望向李存恪,生怕他心中因此而对自己起了看法。小李氏听闻方才这些人说的那些话,指名了元娇与那胡三真有过肌肤之亲,这满京城传起风言来,她往后可就难嫁人了。
元丽与李存恪见小李氏一直落落寡欢,虽孟源一再挽留,仍是辞过出来,牵马回行驿去了。
孟源今日不用小李氏扶着,一直送元丽与李存恪到街口,又跟着走了许久,实在不好再相送了,在街口站了许久才扶墙回到家中。他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唇,见小李氏仍是满脸阴郁,柔声安慰道:“你又何苦愁肠,儿孙自有儿孙福,莫要再为元娇操心了。”
小李氏瞪了孟源一眼道:“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那是我生的孩子,我如何能不揪心?”
孟源摇头道:“她虽在婚事上吃了些苦,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错误,再者,你也太惯着她……”
小李氏眉毛竖立横眼刺声道:“我惯她?我拿什么惯她?我若有银子有家世,早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那里会让她落到今日田地,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因为你是个庶子,我当年受的那些虐待……”
她说着捂嘴大哭起来。
孟源见说不通,微笑着摇了摇头,扶着桌子进里屋,上床休息去了。
小李氏架还没有吵够,跟了进来冷哼道:“谁有你这样宽心,只记挂着过的好的女儿,不记挂落难的女儿。”
孟源也不言语,仰面躺着望着房顶椽梁微笑不语。
小李氏骂了半天也骂累了,气也解了,自端了杯冷茶吃了,复又进来问道:“你可是高兴傻了?”
孟源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小李氏,目光中满含着爱意,柔声道:“是啊,我把我的元丽脸上的笑,走路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一样样都刻在脑海里。我要牢牢的记住,慢慢的回味,这大约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小李氏方才骂了孟源半天,见他不怒不怨反而对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便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拉过他手在自己手中揉着,安慰道:“她如今回了京,有时间自然会来看你,况且她才走,你有什么想头?”
孟源仍是笑着,反手握了小李氏的手抚摸着道:“我当然想,从她走出大门那一刻起,我就无比的想念。我也会想你,虽你在我身边,可只要你一离开,我就会想念你,念起你跟着我受过的苦难与委屈,念起我们这些年艰难的日子,还有我的平儿,元娇。”
小李氏见他说话语气怪怪的,抽了手道:“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元丽虽然当初以为死了,如今却是上了金册的王妃。元娇这些年一直碰不到个好人,才真真愁死我。”
孟源仍拉过她手,拍了拍道:“她总会找到的,她一定会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只要她自己愿意珍惜,就会有好日子过。”
小李氏瞪了一眼道:“你知道?说的你好像神仙一般。难道你真要死了,死了要升仙?”
孟源仰首顶着椽梁道:“我其实早就该死了,三年前我就该死了。听闻元丽没了,我就一直对苍天祈愿,祈愿用我阳寿换我的元丽平安归来。只要她归来,我愿立时便死而无任何怨言,如今她平安归来,我可不就该死了?”
小李氏听他这话,心中不由一动,才欲要宽慰孟源几句,忽而忆起元娇至今未有归宿,平儿又要准备考监生,正是各处用钱的时候,偏偏此时元丽回来了,便喃喃道:“唉,元丽回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情,可是宫中的恤银只怕从此也就断了。”
她瞧方才元丽扣扣缩缩才抽出二十两银票来,所带的礼物也皆是些不值银钱的东西,就怕以后元丽在银钱上小气不肯贴补娘家,元娇出嫁时她还要犯难心。
孟源柔声安慰道:“元娇有个作王妃的妹妹,又何愁嫁不出去?真愿意不要一文嫁妆娶她的,才是能包容她接纳她的男人。你不该为此而忧心,凡事往宽慰处想,可好?”
小李氏长叹着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俩闲坐了半晌,自成亲以来,竟是谈的最为投机的一回。小李氏见日影西斜,起身道:“平儿快回来了,我去替他准备饭菜。”
孟源看着小李氏出了房门,一直看着她绕过窗子往后院去了,才收回目光,仰头望着房顶的橼梁。
自这日晚饭起,孟源除了凉开水,不肯再吃一口饭食。只是他精神尚好,还能自己起身出恭排溺。小李氏一方面不知元娇在外如何,有没有被那帮人抓住,一方面又要操心孟平的学业,再加上个孟源躺倒在床上,短短三五日间,她不到四十岁的人头发竟白了半数。
小李氏欲要到刘有家去寻寻元娇,便往行驿送了信唤元丽来替她照料孟源,自己带个小包袱匆匆往刘有家去了。刘有母亲张氏先前过世,如今门上还贴着白楹,小李氏敲门无人应,自推了门进院子,大声叫道:“刘有!”
“娘?”元娇顶着个睡的蓬乱的头自屋中走了出来,接过包袱道:“你怎么来了?”
小李氏也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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