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掩在头上拿定王冠的珠帘中,珠帘轻晃,眼眸中尽是复杂,看起来高深莫测。
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将不再属于她!
天阙!
她以为她跳下那一片汪洋大火就可以瞒天过海么?她还不够了解他,或者说她已经了解他到极致了,她赌他不会追究她,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他知道她素爱自由,既然她要走,那么他成全她,她将永不能踏上这宫阙一步。
书房外,刘公公尖锐刺耳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
“皇上,安大人觐见。”
宮鸠夜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傲立在窗台前面,轻轻的雨丝飘浮了过来,打在他的脸中。他转过身去,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进来,嘴角微挑,眼中闪现着独有的霸气,他大手狂妄一挥,昂首大步踏上房中上方的书桌上,稳稳的坐了上去。
刘公公恭谨的将房门推开,安大人便低着头走了过来,见到宮鸠夜在他脚下缓缓跪了下来,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宮鸠夜却没有让他起来,只听他沉稳的声音似乎漫不经心的从头顶缓缓传来:“你可知朕找你何事?”
安大人眼睛看着脚底,神色不变,只听他不急不慢的徐徐推脱道:“皇上恕罪,臣不敢枉测君意。”
“朕允你猜测。”宮鸠夜的声音陡然大了些,他一字一句缓声说道,语气带着压迫而不容置疑的命令。
“皇上给臣胆子猜测,臣却不敢犯上。”安大人依然目不斜视,低头看着地下,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宮鸠夜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空气也仿佛也变得压迫。他的眼眸漆黑如墨,扫视着脚下的安大人,暗带犀利,意味深长的声音继续掠向他的发顶。“朕有一疑问,安大人可解答?”
“皇上请说。”安大人继续是那一脸漠然的样子,仿佛任何事情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宮鸠夜微微倾身,轻轻挑眉,双眸精光四射。“朕问你,倘若大统的国律和朕的王权相冲突,你是守法还是如何?”
安大人跪在宮鸠夜脚下,向他微微磕了个响头,然后继续漠然说道:“皇上恕罪,臣不敢违背王法。”
宮鸠夜并不生气,身体微微后仰闲适的靠在椅背上,他定定的扫视着他,嘴角也似勾勒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是眼底却疏无笑意。“朕再问你,倘若有一个人必须死,但大统国却不能失去她,你当如何?”
安大人猛然抬高眼睫看向宮鸠夜,见他面色无波,但眼底那森然的冰冷就如同那漆黑的井底。他漠然的眼眸此时闪现的全是不可置信的光芒,愕然的沉思了半响,已经猜到是谁,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说不出话来。
宫天阙是大统国公认的九天玄女,是大统国的保护神,这一点举国上下皆知。传言她出生的时正是月圆之日,整座侯府随着她出生的那一声啼哭,天地间,月亮陡然向侯府射出万刀金光,将侯府照得如若仙境。
传言她的生死将牵动着大统国的命脉!
宮鸠夜如此逼迫分明就是以九天玄女的安危逼迫他日后必须站在他的阵营,死忠于他,就算是违背了国法也必须为他所用。
世人皆知,安大人是大统国最忠心的臣子,他的身后有着难以想象的势力,朝中几乎超过大半的官员都跟他关系良好。而且他还是大统不可失去的国家栋梁,是大统的顶梁柱。只是他却不是忠心于皇帝,而是忠心于大统国!就算是皇帝,只要他违背了大统国的律法,他也绝不妥协。
宮鸠夜朗笑出声,声音平静却字字咄咄逼人。“安大人,你当如何?”
“……”
“安大人一直都是紧守法纪之人,朕相信安大人也一定会赞同朕的想法。她……就按律当诛吧!”宮鸠夜继续朗声漠然说道,只是眼角却有一抹自信释然的微光一滑而过。
安大人唇瓣微微颤抖,脸色变了又变,暗淡的双目死死瞠大,在此刻却颤抖的惊现一种几乎是灼亮的刺目光芒。过了许久,他的面色一片死白,唇瓣艰难的张了张,最后才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艰难的说道:“臣觉得,国法乃先祖所创,时日已久,已有不合之处,皇上可以适当的修改一下,才是后生之福。”
他说得极慢,却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入耳。从这一刻,他将死忠于大统的天子,此时皇帝的王权才算真正的完整!
上方的宮鸠夜猛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一拍手掌,就只听几声满意的“啪啪……”声源源传来,清脆的拍掌声在御书房的上空回旋!
宮鸠夜兴奋而稳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双墨黑色的鞋子在他跟前缓缓站定,他墨袍的下摆在脚跟处轻轻垂荡,折射着森冷而沉重的冷光,一股淡淡的压迫渐渐从他的衣摆上袭来。而最具有压迫性的确是头顶上那两道灼热的视线。
安大人已经恢复神色,他默然的双眸缓缓往上撑开,淡淡的往上仰视。宮鸠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王冠上的珠帘轻轻在他的眼下轻轻垂荡,投下一片暗影,挡住了他的神色,但透过那闪烁的珠帘仍能看到他那一双异常灼亮得几乎刺目的双眸,似明亮天空上那火红的骄阳射出万道刺目的金芒,又似那隔着夜色越发璀璨的赤红火焰,折射着对世间一切事物的了如指掌,和那迫人的占有性。
“那么,你知道怎么做了?”宮鸠夜挑起唇角,含着丝迫人的微笑,狂妄的扬起剑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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