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清晨的阳光从车窗外透了进来,丁橣觉得眼上一热,不适地眯眯眼睛。金色的光晕缀满眼里,丁橣拉上帘子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外面已不见了昨天那遍地黄沙的景象,一片一片深绿色的小灌木丛飞快地擦肩而过。
丁橣不适地活动了一下身子,昨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虽然睡得极浅,但丁橣也是相当意外了,毕竟旁边还有一个人类。
是被昨天的话触动到了吧!丁橣自嘲的笑笑,尽管并不认同臻诚的话,但他的那份关怀丁橣还是收到了。被人关心确实令人心生幸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关心她了。不过也到此为止,她愿意将这个人放入属于愉快的回忆那一类。
又换了一次班,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杜康寨的外围。
杜康寨有一个更加为人所知的名字——酒城,它属于阿伯利联盟成员。阿伯利联盟是末世两大势力之一,城市喜欢用“寨”来命名。以酒圣“杜康”的名字来命名的杜康寨盛产一种叫葛生果的植物,用这种植物的果实酿出来的酒口感醇厚,回味悠久。末世十五年,尽管局势相对稳定下来,但是丧尸危机还没有解除,大部分土地都被用来种植粮食,杜康寨倒算是个异类。不过混迹于末世的多数人都奉行及时享乐主义,杜康寨的葛生酒倒是销路超乎寻常的好。
进了城市外围便开始出现了零星的丧尸,众人本着在眼边晃的钱不捡白不捡的原则,一边赶路一边灭丧尸收晶核。
已经要被忘记的货厢里的五人……
脸色苍白的是晕车的虚弱胖子阿生,四仰八叉睡得打鼾的是大奔,君逸正拿着一本介绍酒城的地理风情志阅读,不难猜出他为什么会近视。久来正在疯狂杀丧尸赚晶核,大概这个购物狂在盘算着去酒城血拼大杀四方。久去正闭目养神,这个小气鬼想必是为之后能阻止败家兄长乱花钱而养精蓄锐。
既然货厢内一派和谐,那我们再把镜头转向外边。
丧尸渐渐的多了起来,越靠近酒城丧尸越密集,等级也越高。众人便将厢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丁橣猛踩油门只管一鼓作气往前冲。
扭曲变形,带着腐烂的躯体“砰砰”地撞在货车厚实的车身上,漫无边际的尸海中货车艰难地行驶着。好在渐渐地汽车也多了起来,一股股车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像是涓涓细流组成了浩荡的江河。各式各样的汽车排着队匀速前进,小轿车,面包车,越野车,红的,绿的,黄的……五花八门的交通工具聚集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带着脏字的咒骂声,矫揉造作的嬉笑声一股脑儿的传了进来,超车的,车坏了的,打劫的,四周渐渐有了人气。
丁橣皱皱眉,压下心底的恶心,将帽檐拉得更低。
“你怎么了?”见丁橣脸色苍白,臻诚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你是不是看到他们不舒服?”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外面的人类了。
丁橣低声道:“你前面抽屉里放了一对耳塞,帮忙递给我。”
臻诚拿了耳塞给她:“喂,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换我来开!”
丁橣点点头,倒没有拒绝。
靠在副驾上,戴上眼罩、口罩,塞上耳塞,丁橣把自己的五感都封闭起来了。
她缩在自己的方寸间,竖起厚厚的盾牌,拒绝外界的入侵。
外面的喧嚣被掐断,世界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从慌乱恶心的境地中挣出,丁橣平静了下来。
她不喜欢,不喜欢眼前这混乱的关于人类的一切。
不喜欢那肆无忌惮的谩骂,不喜欢那光天化日下理直气壮的抢夺,不喜欢那带着刺鼻香气的虚伪。
还有更令人厌恶的掩饰在甜蜜下的算计与谎言。
有些被竭力埋藏的记忆在蠢蠢欲动,似那粘得不太牢固的白纸被撬开了一角。
也许那些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它们碰撞在一起,完美地契合着,组成了这样一个生存至上的末世。
她只是一个不能适应的异类。
像是在淡水里生活的鱼被放进了海里,难以呼吸。
小货车跟着长长的队伍走走停停,已经能看见杜康寨的箭楼了。阿伯利联盟的城市采用了古代城防建筑的构造,在城楼外建了一个半圆形的瓮城,会定时放进一些丧尸来个瓮中捉鳖——这也是增加城市收入的手段。所以建在瓮城上的箭楼是杜康寨最外面的建筑,进了箭楼就相当于正式进入酒城了。
箭楼是一座仿古的建筑,高高的楼上有许多小窗口,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外面,原本吵闹混乱的队伍都规矩了不少。过了刻着“杜康寨”三字的城门,便进了外城。外城没有什么建筑,地上也没有铺水泥。被踩得格外平整的泥地透着一股诡异的黑红,还散落着一些头发和碎布。这里经常作为厮杀的战场,一层又一层的血渗入土地深处,难以被雨水冲刷掉。路上穿着士兵制服的异能者来去匆匆,脸上透着疲惫,忙碌的医生飞快地为受伤的士兵缠上绷带,担架匆忙地穿梭在内外城间。
等过了三道城门,经过丧尸病毒探测仪,内城便到了,杜康寨的真实面貌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座相当庞大的城市,错综复杂的街道上拥挤着高高矮矮的楼房,五颜六色的招牌堆凑在一起,大多画着一个冒着泡沫的啤酒杯或是一个小篆的“酒”字。街头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经意一瞥便能看到许多光着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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