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林母林父如同失踪一般,一会儿去公司一会儿去散步,诺大的房子除了保姆厨师,就我们两人。除了我打坐,其余时间他都陪着。基本上是默然相拥,各自神游。鹿血降到一日三碗,争不过不喝,也不拂林母的意,总是念几遍经忏悔回向才是个安宁。每日定时吃饭散步,回魂汤几副下去,他面色好一点,黑气渐散。因我长时间沉默,手上拿着佛经对着落地窗外的苍翠雪松顶上的麻雀发呆的时间愈久,他也安静的时间愈长,抱着笔记本电池没电了也不知道。脚边的那些古文献,堆了半人高,怕我嫌他笨,不问我,自己在那里研究?晚上总是我先睡觉,早早假寐,起了咒子腹轮转起来就真睡着了,醒来有时候是半夜,窗外半弯冷月孤孤单单嵌在中天,他搂着我的手分外敏感,稍微一动即刻惊醒,咳嗽一声清了嗓音便问是不是要去洗手间,背对他摇头假装继续睡,总是许久才听见一声叹息,又念起咒子催眠自己。
明中和洪进不时有电话来,说已经休息好,准备立刻动身去和田,明中父亲安排有军区接待,阿克赛钦去不了,大雪封山,来年开春方有机会,尽量去找到东风饭店。走之前一定要来看我一下,不然不放心。我也正想看看大学者们几日来对于我煌煌华夏文明的刻苦修炼,是不是已然成精。却一连几天,说归说,偏是不来。我也不能上网,不能看电视,不能写文章,这些我都不去跟他闹了,本人偷得浮生几日闲,过得挺好。
晓东是突然决定又搬来陪我,伊童言无忌,我自然一问便知晓林治强觉得我面对晓东还能露点笑容说点寻常话语,哄他来的。在一楼客房打造了个游戏室给晓东,随他闹到半夜还是清晨都不会影响到我。林母倒是喜欢晓东,吃饭时称晓东和林治强小时候差不多,见了陌生人坚决不说话,考试从来20分钟交卷,然后坐到教室外面仰望天空发呆。后来学会了围棋才能稍微跟能赢他的高手说几句,俊朗少年都是招人喜欢的,女孩子成打地送礼物暗度芳心,都是一个模式转手送人或者扔了。晓东说还真是一模一样,问我念书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我考虑很久,才摇头说没有。林治强冲着晓东说一句:“她小时候,应该没人敢追。跟桌子一样高的时候,就当老师了。”晓东琢磨一下,笑得开心:“是啊,所以姐夫你很勇敢。”林治强听了这句,神色黯淡一下,半晌才吐出一句:“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笨。”林母当时就眼神犀利地扫我一下,不动声色地把参汤推到我面前:“闷了几天了,喝完这碗,我陪你下去走走?”
我求救般看看他,他嘴角牵出点无奈笑容:“妈,我陪她去。”林母倒不勉强:“那你也一起。”他手伸过来在桌子底下握住我,深吸一口气:“那不去了,礼拜天要去检查,上次蔡主任说得吓人,还是家里走几步。”晓东听了筷子握不住掉在桌上大声问:“说什么了?姐姐,姐姐又要去住院?姐夫,你不是一直说她很好,让我放心,其实我看她一点都不好。一个人总是什么话都不说!”
我差点把参汤给打翻,他涩涩地哽咽一声:“妈,你几天不吓她难受是不是?”我心想完蛋了,这回波及晓东了要,急着要道歉,被林母一把按住笑着说:“让他说完,他跟我憋着好几天了,晓东,你问得好,有什么想问你姐夫的,尽管问。”晓东还当真激动起来:“林大哥,你倒是说啊,医生说什么了?”我不忍,伸手覆在晓东手上:“没什么,没看到我现在好好的么?哦---一会儿我们下棋玩?”
晓东睫毛翘了起来,眼睛睁大地看着我:“姐姐,你不喜欢林大哥了?为什么不让他陪你下棋?”
一直不出声的林父突然放下了筷子,疑惑地看着我:“思理,他又做什么气你了?”
林母靠在椅背上看笑话。我顿一下,挽住他的手臂:“没有没有,我们---去下棋------这就去-----”
晓东看着他搂住我拉开椅子,倒是笑了:“呵呵,林伯伯,我姐姐不会生气的,没那个闲工夫计较,她老早就告诉我,生气是损人不利己,她要是不爽了,弹会儿琴就好了。不过我觉得弹琴也不好-------”
林母倒是笑了:“这孩子,可爱得很,跟治强小时候一样!晓东啊,弹琴有时候伤心脉,吃饱喝足心宽体胖才是自在惬意的活法。”
林父诺诺一声:“恩,也是,我说治宏怎么还没来?-----”突然看我一眼,似乎没说全就吞了话头。
晓东却又来一句:“我觉得姐夫是在自己气自己,都不怎么笑了。”
他目无表情地抱着我上楼:“别费那神下棋。还是---躺着或者走走。”
我不出声,本来就是敷衍之词。他默默替我换上浴袍,放进被子掖好,晓东说得没错,他是在气自己,面上黑气老是不散,郁郁心结仍在,我又何尝不是。孩子这时候动了一下,我妊娠反应一直不是很大,这一次倒是吐了小半盆,林母和晓东闻讯也上来看看,她倒是有那个耐心解释给晓东听,有小宝宝就会这样,晓东被她说得算是放心,看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下去继续吃饭。
保姆重新送来点饭菜,他仰着脖子忍着什么,半晌似乎忍住了,喘了几声拿了勺子拌了几下看着我,我也喘着看着他,神伤总是说来就来,本来想说支一个电脑架自己吃的,却是看他晶莹眼眸倏忽滑了一滴眼泪下来,我也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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