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张牌,苏葵被谋杀时,暗花是否在场;沈逸的外公被谋杀时,暗花是否在场。”她想了想,又补上一行字,“苏葵写下的关于在游轮上三日的手稿中,她所说的中途离开或没有出现在甲板上的人是谁?撕下那页手稿的人又是谁?”
她把第六张牌摆在萧九韶面前:“这个问题也许是最简单的了。撕下手稿的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秦晋?”
萧九韶摇摇头:“我觉得并不太会是秦晋。”
“为什么?”
“按照正规程序,需要两人去提取证物。中途他们要互相监督,防止证物损毁。秦晋要在莫雅歌眼皮下面翻看手稿,并且撕去关键的一页并非这么容易的事。”
“那么这份手稿还有什么时候可能被损毁?”
“我想,是在发现苏葵被谋杀的那个时候。”那个时间段是最为混乱的时刻,如果有人早有准备,的确是可以办到,不过这对手段利落程度的要求也十分严格。
褚青蘅把这张扑克牌放下,又拿起第七张:“暗花在这些事件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他并没有正面出现过,到了后来,几乎都失去了讯息。起码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做过很多挑衅意味的事,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整理完了?”萧九韶看着她认真到专注的样子,都说男人在工作时候特别迷人,其实这句话套在女人身上同样适用,“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褚青蘅说到这个就来气,气鼓鼓地回答:“什么结论都没有!”
暗花就像是一个隐形人,偶尔会冒出来发送一些示威讯息,然后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如果不是她确定这一切发生的都是真实的,她甚至都可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状态有问题,凭空臆想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出来。
“没有结论,”萧九韶重复了一遍,又朝桌上的关于星展制药的资料袋示意了一下,“那这些资料你也看完了吧?”
“这个倒是有,”褚青蘅把报告翻到有问题的那一页,“你看这里,这些实验的内容都完全不对劲。只是作为吡格列酮的研发,竟然需要激活原癌基因的实验,你不觉得这实在太可笑了吗?”
萧九韶却避而不答,反而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你检查到这个问题,花了多久的时间?”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反正很容易就看到这个了。”
“你知道我通读完这份报告并且同样看到这处问题需要多久?”
褚青蘅忍不住道:“这么严肃的时刻你都还要鄙夷我的智商,你今晚睡沙发!这点没得商量。”
萧九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平时经常会打击到你吗?你竟然会这样想。”
“你平时没有经常打击我吗?”
“言归正传,我找到这个问题的时间大概在两小时上下,但是我不觉得是我的阅读速度过慢,所以这只有一个原因,你在药物研发方面十分有天赋,远远超过平均水准,同时也超过你目前感兴趣的刑侦和犯罪心理。”
褚青蘅半天反应不过来,不过很肯定的一点就是,她误解他了:“……第一次听到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夸奖我,实在有点不习惯。”
萧九韶轻咳一声:“是吗。那我以后——稍微注意一点。”
他们对视片刻,褚青蘅忽然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照理说,他的夸奖如此难得,她应该欣喜若狂地得瑟起来才对,结果却没有,反而还有点不习惯。她最近果然是被打击惯了,听到好话反而不适应。
萧九韶半开玩笑道:“今晚可以不睡沙发了?”
“我哪敢让萧科你睡沙发。除非我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性-生活和谐很重要。”他抬起头,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我觉得你的技巧差了一点。”
褚青蘅觉得自己不算是脸皮薄的人了,但是听到他用一种探讨学术一般的语气说着这种话,实在让她撑不住脸上的表情:“我觉得还过得去吧……”为了不让他有机会说出“既然如此不如再实验一遍”诸如此类的让她爆血管的话,她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前两天我在逛超市的时候,碰到邢夫人,她说他们彩票中奖,最近还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并且已经搬过来住了,这个你怎么看?”
“小概率事件,并非完全不可能。”
“啊,你说我买彩票怎么就从来都没有中过呢?”
“第一,你买得太少;第二,这是小概率事件。”
“那你怎么解释这几张视频截图?”褚青蘅把笔记本拿过来,屏幕正对着他,“真是意外至极,我也没有想到会拍到他的人影。这个视频的时间是在爆炸案前夕,如果只是巧合,未免也太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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