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隆基的圣旨里只是说请雪痕和他的朋友赴宴,并没有说明是哪位或者哪几位朋友,所以经过他们的讨论,最终决定由逍遥、雪痕、雪晨三人入宫赴宴。
接近傍晚的时候,在李谦的安排下,三人坐着太子府的马车,赶向了大明宫。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娇笑的佳人,倜傥的公子,给繁华的长安城又增添了一份旖旎瑰丽的神秘色彩。
逍遥透过车窗看向灯火摇曳的长安街道,没有了仇恨,没有了追杀,她才能第一次以这么轻松的心态来看待这座文明古城。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大明宫正南面的丹凤门。
前一晚,他们还是以刺客的身份从这里越墙而入,今天,就被奉为上宾。
丹凤门外两队侍卫,身着金甲,整齐的站立着,威严气派。
看到太子府的马车,两队金甲侍卫齐刷刷单膝跪地,“参见薛公子!”
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
逍遥、雪痕、雪晨三人刚从马车上下来,早上来宣旨的那位太监就迎了上来。
“薛公子,你们三位这是要一起入宫吗?”
“有问题吗?”
“薛公子,您和这位姑娘没问题,至于另外这位公子就不行了,因为皇上说了,薛公子的朋友,指的是你们几人中的那位姑娘,老奴以为薛公子明白,所以早上就没有多说,才会让这位公子白跑一趟,还请薛公子不要怪罪老奴。”那位太监低眉顺眼,恭敬地说着。
“他的圣旨里只是说请薛恒和他的朋友,我和这位公子都是薛恒的朋友,怎么就不能进去了?我们哪里有违反他的旨意了吗?难道这就是他要聊表的歉意?如果是这样,那请你回去告诉他,我们不陪他玩了,就此告辞!”不管是谁,在什么场合,以什么借口,让雪晨难看,逍遥的心里都会特别的痛,雪晨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纯洁的人,她不容许任何人让他难堪。
老太监看逍遥火气一下子变的这么大,也被吓住了,不过他不愧是在龙蛇混杂的皇宫里混了多年的老人,只见他忙装作一副无奈可怜的样子说道,“这位姑娘,老奴在这里也是混口饭吃,皇上的旨意,老奴哪敢不遵啊,这位公子一看就如仙人下凡,老奴哪敢轻看了去,只是皇上的意思是那样,老奴也无可奈何啊,皇上还是很有诚意的,今早一下早朝,皇上就亲自到御膳房吩咐晚宴的菜品,还派了老奴在那里盯了一整天,刚才才全部准备好,这不,一得空,老奴不是又出来迎接几位了吗?所以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不要和老奴计较这个了,成吗?”
一旁的雪晨听了老太监的话,也开口劝逍遥,“你们快去吧,只要逍遥平平安安,晨什么都不在乎,晨就在这里等你们,明天我们就一起回清风山,好不好?”
雪晨的话,逍遥又怎么会反对?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会是他们留在长安的最后一夜,还是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以免节外生枝。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出来。”
“嗯,快去吧。”
巍巍的丹凤门,把三人分隔两边,只是谁也么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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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半个小时,麟德殿终于出现在眼前。
以暗红色调为主的大殿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空荡荡的大殿两侧各站了十余名容貌清秀的小宫女。
一张长约十米的红木条桌上,摆得满满的各式菜肴,不下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满汉全席?
李隆基一身便装,温和的坐在首位,看到雪痕与逍遥前来,忙站起身迎接。
逍遥看到他如此亲和,毫无帝王的架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恒儿,你尝尝那道烤全羊,朕记得在十三年前,突厥王子出使我们大唐的时候,就曾经为我们烹制了这道菜肴,当时恒儿和阿瞒哥哥坐在一起,恒儿还告诉阿瞒哥哥说,恒儿很喜欢吃那道菜,时隔这么多年,我们又坐在了一起,又一起来吃这道烤全羊,朕心里真的深感欣慰啊!”李隆基看向雪痕,眼里充满了歉意和对过往的怀念。
“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明天,你就忘了薛恒吧。我们之间的情也随着仇一起飞回湮灭了。”雪痕面色冷淡的看着李隆基,吃了一块羊肉,“这个肉太老了,并不如以前的好吃,有些东西,只能放在记忆里深埋,再拿出来回味,只会让它变质的更快。”
李隆基看了看雪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恒儿,你终究还是不能原谅朕啊!也罢,朕不逼你,这些年,思念姑妈、思念恒儿的时候,朕作了一首曲子,现在就弹给恒儿听吧。”
只见李隆基缓缓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旁边的一把胡琴,淡淡的演奏起来。
胡琴的音域很广,音色柔和浑厚,富有草原风情。
李隆基的弹奏里又多了一份苍凉与空旷的感觉,仿佛把人带进了遥远的大漠风沙之中,让人心中似乎充满了不忍、不甘。
他的神色也随着曲调的变换不断的变化着,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投入。
不多时,曲中。
逍遥从沉醉中抬起眼神,只听雪痕用及其平静的语调问道,“这首曲子就什么名字?”
“两相忘。痛苦的怀念,不如永远的忘却。两相忘。”
“我原谅你了,逍遥,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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