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冰凉的风雾柔软拂过,文玉树上色彩斑斓的彩玉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小怜?”
“小怜……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怎让我叫你许多声都不应?”
祖母着一身墨绿的长裙,那颜色浓重得似是油墨画,裙子飘逸到脚踝。祖母身姿珠圆玉润,仪态万方。
祖母此时站在文玉树的上面,背后是绵延的雪峰,更显得威严,庄重。
“哎……祖母,我在这儿呢!”
薛怜坐在冰凉的石子上,手里的树枝还没在清澈的溪水中,她转回身子,思绪也是一幅刚从九霄云外回来的样子,薛怜抬头对祖母大声应着。
“您找我有事吗?”
“你这孩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西王母大寿,你当心出了差错受到责罚。叫你办差,你却在半路躲到这溪边发呆,大家等你却久久不回。”
莽莽昆仑,空旷高远,祖母严肃的声音在山间空远回响。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薛怜不敢顶撞,也不想顶撞。
祖母是奖惩分明的,不偏不倚,对待她们,该教训的时候也是很严厉的。
祖母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傻丫头!一挥衣袖,便消失在山间。
薛怜努力敛了心神,回去复命。
……
夜晚,丰盛的西王母寿宴拉开帷幕。
各路神仙前来祝寿,觥筹交错之间,把酒言欢,吉祥夸赞之语溢满大殿。薛怜和几个姐妹一起,侍立在旁。
“还请这位仙女倒酒啊……”
婉矜用手肘狠狠撞了呆立着的薛怜一下,薛怜不知所云,婉矜赶紧示意她给举了半天酒杯的客人倒酒。薛怜深知自己的失职,忙陪着不是,手忙脚乱地斟满了酒。
那客人倒也是个脾气善的,虽叫了薛怜好几遍才得到答复,但并无怪罪她之意。但这一幕却被坐在西王母身旁的祖母看在眼里,却也无法,只是暗自瞧了西王母一眼,见她在与客人闲谈,并未察觉薛怜的失职,这才放下心来。
不然,薛怜免不了是一通责罚。
虽说,薛怜不在神仙之列,但是,这昆仑山上的生灵尽归西王母管辖,犯了错,是得受重罚的。
婉矜怕薛怜出差错,忙悄悄问她:“小怜,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薛怜叹口气,告诉你也不能解决。
“有事可别瞒我,我们是姐妹。”
“嗯……”
有些事情是别人无法帮助的,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这世间的事,终究是要自己来做一个抉择,做一个即使以后会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能有半分后悔的抉择。
薛怜很慎重,心里有些纠结,又带着期待和难以隐藏的惊喜。
这满殿在座的都已位列仙班,薛怜闲暇之时环顾周围:琼浆玉液,美味佳肴,谈笑风生,好不自在快活。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是真能得到那株连理枝,在地又何妨?况是现在那命中注定的“命缘人”已经出现,薛怜的心里再也无法假装平静下来。
三百三十年的等待,跨越几个世纪的期许,怎可当他不曾出现过?
起了波澜的心底,又怎可因为一丝丝对未知的惧怕而抹平?
推杯换盏间,寿宴持续到深夜。
……
大殿里终还是归于平静,这也是喧嚣过后,每一个人的生活该有的样子。
薛怜避开姐妹们,独自一人在山间走着。天色黑得如一块幕布,在这座高峰上,似乎“手可摘星辰”。
薛怜也不知这是走到了哪里,随意地停下了脚步,坐在树下,看着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把星星看成了那个男人英俊秀气的脸,那几个月不曾见过的男人,薛怜对他的模样还是记忆犹新。
黑夜化成了他浓黑的眉宇,星星化作了闪亮眼睛。
这是对她最重要的人啊!
三百三十年来心心念念等他出现,真的遇到了,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就像是一直暗恋隔壁班男生的小女孩,故意在班门外等待着他路过,瞧上一眼,再打个招呼。但是,当那男孩子抱着篮球从门口大汗淋漓地走过时,女孩子却被突然而来的惊喜吓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薛怜现在就是比这还强烈的心情。
恍然间,有冰晶缓缓落下,似是下了雨雪。
薛怜一转头,就见一把雨伞撑到了自己的头顶,挡住了风雨,伞柄下端挂着一个玉石坠子,那是块青绿色的玉石。伞下,是一张温文尔雅的男人脸庞,他衣袂飘飘,玉树临风,温润如玉。他正在看着薛怜,脸上还挂着淡笑。
“你怎么在这儿?”薛怜问青鸟。
“你能来我不能来?”青鸟也和薛怜一起坐到地上,并排而坐。
此时,雨雪已大。
白雪,大树,撑伞,并肩而坐……这一幕场景真像是夜晚出来偷偷约会的情侣,但是,他们不是,他们只是朋友,相识相交了几个世纪的朋友而已。
青鸟其实是一路跟随着薛怜来到这里的。
这几百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以一个长兄的身份来照顾薛怜。
就像是几百年前,青鸟奉西王母之命出山,却偶然间在悬崖峭壁上发现了薛怜。那时的她刚刚是一棵种子即将萌芽,却恰好有一只大鹏想要啄食她,青鸟飞来将那大鹏驱走,护卫了这颗小种子。
后来,青鸟就习惯上这个地方来照看照看薛怜。在她还很纤细的时候,赶上夜里的大风雪,怕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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