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征左手不曾受伤,她便可一手拉祁远一手摆出个“嘘“的让祁远闭嘴的手势来,但今日不巧的是她左手偏就受了伤,因此,她只得麻烦的右手拉停了祁远,又抬起迅速摆出个“嘘”的手势来。
所幸的是,祁远并未让她失望,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只一脸莫名的不知所以。
叶征将祁远拉回至半人高的花草丛里,蹲下后指了指假山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祁远虽很不解,却还是顺着叶征的意思仔细听起来。
叶征在他面前,借着月色瞧见他面上的表情从不解到疑惑,最后吃惊的硬是将自己的一双桃花眼睁成了圆圆的杏眼。
但祁远吃惊的表情随即便消失无踪,最后竟出乎叶征所料的选择在此处的花草丛下蹲着,等那两个活春宫完事。
祁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度。
假山里的叫声真可谓精彩,时高时低,时缓时急,想来是有意克制却又敌不过满身欢愉。
叶征不仅在想,这宫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来御花园tōu_huān。
大内侍卫?医官?亦或是那几个乐师?
可那女的却又是谁?
一想起乐师叶征突然便忆起了太后寿宴上舒妃与那名吹箫的乐师极其隐秘的一眼,那名乐师的声音她没听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女子不是舒妃。
两个正直青春年华的人蹲在这里听别人云雨交合,终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何况其中还有一个皇上。
叶征便想着是不是拉着祁远一同悄悄的溜回兰亭湖边,便是让她在湖心亭里吹一夜的秋后凉风,也比让她跟一个皇帝蹲在这里听别人活春宫的强。
想来祁远也是这么个意思,因她还未动手祁远便先行拉过了她,两人极其默契的顺着原路往湖心亭里褪去。
叶征觉得方才劝祁远早点回去歇息的举动很不明智,且颇为有些多此一举。
一走远,叶征便将右手从祁远手心里抽了出来。
祁远背对着叶征的脸在月色里忽的一窒,脚步也跟着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之间的微弱举动,连心细如丝的叶征也未能觉察出这其中的微妙来。
两人踏着湖面木板轻轻的走回湖心亭,又各自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了,回想方才御花园中的事,真真叫人尴尬,此时的二人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在这一方水亭里赏月吹风,真可谓算得上定力十足。
祁远很佩服叶征。
叶征也有些佩服祁远。
二十岁的年纪,出宫的次说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的他,面对此种极其少见又特殊的情况,居然也只是面上惊讶了几分,甚至还先一步拉着她逃离现场,果真是一代帝王,真真称得上是临危不乱。
叶征有时候也经常觉得,他不像个只有二十岁的人。
虽然也有很多人说过她也不像只有二十岁。
两人坐在湖心亭里谁也没再说话,快半个时辰之后,估摸着两人也该结束了,祁远便说回去了。
叶征这次主动要走在前面,她对祁远说,那两人被自己撞见倒也没什么所谓,但若被皇上撞见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祁远听她说的有理,因自己也不想管这八竿子打不着自己的闲事,便也就欣欣然的应了。
叶征先一步踏进了御花园,一进去便看见那名男子从假山里匆匆忙忙的往外走,衣衫不整边走边往身上套外袍,叶征就着月色看出,他是那名吹箫的男乐师。
值得庆幸,女的不是舒妃。
但若舒妃知道了此事,该是何种心情?
若祁远知道了舒妃的心思,又该是何种心情?
原以为宫中诸事皆简单,她只不过护着祁远一人的安危便可,但如今,大事小事一箩筐淋了她满头,与她在江湖中时竟有得一拼。
但也正是如此,在复杂又有些陌生的环境里,才能让她不必总是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旧事来。
随后,两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一夜无话。
一个多时辰之后,叶征仍去了鸿庆宫外等候上早朝的祁远,她仍披了昨夜的那条墨绿披风,将自己受伤的左手盖进了披风里。
祁远一见她,面上先吃了一惊,也终究只是吃了一惊,什么话也没说。
她看见祁远的眼底有些发青。
对于楚明修一事,祁远早已吩咐了杨卓命令其手下不得将此事实情说出,若有人问起,只说刺客已被就地正法。
便是太后及太皇太后问起来时,祁远也是如此回答。
对于叶征手上的伤,太后自然什么安慰同情的话也不会说,但却惹得慈眉善目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好一阵心疼,令又吩咐祁远要好好犒赏叶征,以及犒赏护龙山庄。
所幸叶征及时拦住了要去护龙山庄传圣旨的公公,往他手里塞了一大锭银子嘱托他不要将她受伤的事说出去,要不然,只怕当天夜里,便会有人再次趁着夜色潜进宫来。
楚明修一事,因祁远暗中关照便也没什么人怀疑,时间久了,众人也就淡淡的将此事忘了。
一波渐平一波又起,叶征没料到的事,便是那日她与祁远有意放过在御花园tōu_huān的两人,他二人也终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快活下去,半个月后,那名乐师与那名女子终究被人撞见,叶征知道时,两人皆挨了一顿大板子被送出了宫去。
只听说出宫时皆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之后,叶征曾见过一回舒妃,舒妃原本暗含秋波如弯月般的笑眼里竟突然失了魂似的变的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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