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摆出了一副任君打斗的姿势,然而他的徒弟并不乐意这样,师傅是很能打没错,可以单挑对方那个传闻佛子徒弟转世的和尚,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想要与那虎视眈眈的四个妖怪交手,于私,领头的猴子一看就并非好惹,有常在天宫走动弟子已认出这个五百年前搅得凌霄殿天翻地覆的齐天大圣,而剩余三妖也是彼时天宫得意人物,西海龙王处也不愿交恶,而于公,如今这局面难道不是因为要处理人参果树之事?
“师傅!如今再打,那人参果树也不能起死回生,我等无能为力,为何不向菩萨讨教一二,或许有法子。”那大徒弟一眼望去竟是比镇元子还要老上一辈,神容尴尬而又严肃,被一干弟子们推出,朝他师傅走了几步,说道。
“唔……我徒儿言之有理,但这不是还未好好谈谈旧识……”镇元子捻着胡须,满脸不情愿,大徒弟不接话,反手将两个最小师弟清风明月推入师傅怀中。清风明月还未反应过来,睫毛上挂着泪珠儿,眼眶红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师傅,镇元子这才想起那两把飞剑,那在后院叶落枝枯的人参果树,最终还是心疼小徒弟,长叹一声,扔下了七星鞭:“罢罢罢,看在佛子和菩萨面上,我就不再追究,但我这树不能白死,菩萨可有法子救我这树?”
镇元子一旦正经起来,忽略他一脸少年俊颜,还是颇一板一眼,严肃万分,观音在一旁也等候多时,他前来时倒不担心三藏会被如何鞭打,也知以三藏脾性,更不会无缘无故应允镇元子“交流旧识”的请求,全然是奔着救活那棵树而来,此时微笑颔首示意。镇元子在前方领路,菩萨紧随其后,三藏一行人也前往后院,看那棵树倒在地下,土开根现,树身上少不了硬生生打出来的痕迹,和突兀的牙印、水卷痕迹。
八戒在后小声嘀咕:“师弟厉害得紧啊,如此坚硬树皮,居然上牙齿直接啃,不愧为龙类,全身泡水。”小白龙还一时未能理会他二师兄形容他妖脑子进水的精彩比喻,正欲懵懵懂懂回答一句我等确实离不开水,卷帘先是按住了他的肩膀,扫了八戒一眼,八戒的神情便有趣起来。
猴子不睬他们三妖背后叽叽咕咕,他凑在了三藏旁边,仿佛还在回忆打下去时手感极差,差点虎口崩裂,从未见过如此难折腾的树,只能骂骂咧咧地扛着棒子,指挥小白龙先喷点水,给那人参果树松松土。观音却先盯上了他,和颜悦色唤道:“悟空,伸出手来。”猴子有些不解,看了周围一圈人也是神情茫然,心想观音总没有爱打人手心这调调,便放心大胆地伸出左手去,观音将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柔软柳枝画在猴子掌心痒痒得很,他也看不出菩萨画的是什么符字,三藏却是越看越熟悉,辨认出这是起死回生的符字了。
他也知这个,法意常画在寺庙后菜圃中被他失脚踩死的青菜上,这用法大抵也只有这个了,法力不深厚,又怎化为别用,更别提医人肉骨,而观音却随手画来,又教猴子将手放在那树根下。猴子不解何意,但还是乖乖就做,摊着手往那树根底下揣着,须臾有清水从他掌心流出,猴子慌忙伸手去乘,菩萨道:“不可用手,那个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瓢舀出,扶起树来,从头浇下,自然根皮相合,叶长芽生,枝青果出。”猴子机灵得很,也是反应过来:“快取玉瓢来。”
镇元子琢磨了番自己收藏,令徒弟前去搬将出来,皆是玉茶盏、玉酒杯,或有小巧玲珑,或有古朴大盏,约莫五六十个,一弟子端一盏,却将那猴子手中清泉接入。猴子也不敢动,等那玉器皆数乘了水,方才让开,由八戒、卷帘、小白龙,扛起这参天枯木来,扶得周正,拥上土,弟子们将玉器内甘泉,一瓯瓯捧与观音。观音以杨柳枝沾了那水,口中又念着经咒,不多时,洒净那舀出之水。三藏在一旁也闭目,双手合十,随着念了经咒。只见那树果然自己扎稳了根,深入土壤内,将土盘至根处,树枝也缓缓伸张开来,枯叶落尽,绿叶重生,很快便依旧浓郁阴森。
猴子站起身来,望着那树,戏谑道:“我也曾听闻这人参果,有道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菩萨这一洒,竟是有万年之久,岂不是以后洒一洒,就能缩短万年之等?”
观音收了手中杨柳枝,插回玉净瓶中:“我这水只起死回生,并非缩短轮回,人参果这功效,源于它吸取日月精华,三千年如一甲子,也入三界轮回,经咒只管复原他本貌,又何来凭空造出?”
“菩萨这话好没道理,开花结果乃常事,难不成每颗树都在轮回?”猴子思维敏捷的很,又不惧开口顶一顶,观音笑容不变,望向三藏,三藏已有所感悟:“为何不是?三界有大轮回,亦有小轮回,光尘须臾轮回,树木一岁一轮回,轮回并非死亡,此乃重返自己新生。”
“金蝉子言之有理。”
树下另一端,镇元子微微一笑,他面容忽然变了,双眼变大,脸颊鼓起,皮肤粉嫩光滑,胡子落尽,竟是转变成了三五岁幼儿面孔,身形也逐渐缩小,裹在那长袍中,躺在地上——他徒弟们也不敢说话,一群人皆是低了头看着他,看他呀呀说着什么,身体蜷缩,最后恍若消失在了衣物中,随后原地燃起一阵青色火炎,有人裹了一身道袍,从火炎里缓缓走出。
三藏看着他的面容,那人束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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