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暂时这样吧，我懒得再找工作，我懒散惯了……这里只要卖卖菜，虽然摆摊跟收摊时比较耗体力，但大半时候还挺清闲的，不需要花脑子。”
“你不懒，也许……你是还没找到让你热爱的工作。”
“像你为烹饪疯狂吗？那是什么感觉？”
“很感动。”
“很感动？”宋疏影无法想像，工作还会感动，反正四年的兼职时光都让她对这份工作的热情消失殆尽，更不用想如果几十年都从事一样工作的感受。
柴家澍说：“当我做出心中完美的菜色，我甚至会感动到舍不得吃它，可以一直欣赏成品，闻着它的香气，还自恋到欣赏很久很久，甚至会拍照纪录，写成心得纪录。所以平时偶尔发表专栏，那些全是我工作时累积的心得报告。我书房里有一整落书柜全放着我这几年做菜的纪录，到现在还不断累积中……”
“那样真的是很自恋。”宋疏影笑道。
他又说：“有时我甚至站在自助餐的用餐区后面，偷看客人们吃我的菜时的表情，听着碗筷声音，有时我还过分到会挑选跟当日菜色很合的音乐，放给客人用餐时听。”
“那些菜被你做出来，还能听你放的歌让人吃进肚子里，你形容得好像那些菜都有灵魂了。”
“我希望不只是吃我做的菜的人们，包括被我料理的食材，都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宋疏影点点头。“能经过你双手的食物真幸福，还能听到你放的那么好听的歌。”
“我有很多专辑很棒……我可以借你听看看。”
她淡淡地说：“不用了……我……音响坏了，最近很少听音乐。”
她再一次拒绝，佩服起自己的定力。看着吧，姐夫，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柴家澍忍着心酸的感觉，今天的宋疏影，好冷淡。他能感觉到，她似乎不再是那个在微博上写着爱上他的女孩了。
这样很好。
这很好。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相恋，但是……惆怅感萦绕胸口，使他忧郁，失落感又是那么重，压在心上。
他忽然有种感觉，他可能以后都很难见到她了。她似乎想与他保持距离，他表面微笑着，心里却很苦。
他跟宋疏影说：“如果你一辈子都卖菜，会不会感到很满足很高兴？如果会，你要好好守着菜摊的工作。”
她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一辈子卖菜？我只是……我不想去找工作啦！我很挫折，我没专长，能力也不怎么样，当上班族又做得很差劲，我只会让人失望而已。”
他突然严厉道：“你不可以这样，贬损自己只会削弱你的心志。你要永不放弃地去积极寻找适合你的工作。就算换上一百个工作还是不要放弃，不要说那些贬低自己的话。”
他严肃的口吻，使他有某种威严，使得宋疏影屏息，不敢吭声。
他说：“我相信有‘天职’这种东西，‘烹饪’给大众吃，就是我的天职。你一定也有某种天职，等待被开发，等待你去做……‘天职’的意思不是指做来让人家高兴的，而是这个工作你做起来很高兴、很有成就感。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你生存的意义！你知道吗？神不会让一个人诞生，却让他没有任何用处。每种生物的存在，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嫌弃你，你都要去找出你存在的意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是吗？”宋疏影咀嚼他的话。“那草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嗯，以厨师的角度来说嘛，小草可以让很多小动物吃，填饱它们的肚子。”
“哦？”宋疏影笑了，调皮道：“所以，以你们厨师的角度来看，每一种生物或植物的存在，都是另一种动物的食物喽？那么人是谁的食物啊？”
“俄国大师契科夫曾说过，人是月亮的食物。当人死掉，月亮就来吃他。”他笑笑地说。
“月亮？月亮诶！”她笑着。“这是我听过最浪漫的神话了，不知道让月亮吃是什么感觉，一定很冰。”
“为什么很冰？”
“月亮看起来就是很冰嘛。”
他呵呵笑，喜欢跟她抬杠。他们谈天说地，很愉快。
她看着他，和他说话，她其实，好想好想吻他……
柴家澍看着菜市场收摊的小贩们，他们扯着嗓门招呼彼此，大声谈笑揶揄对方，每个人好似都很快乐，很有活力。
柴家澍不明白，为何总在宋疏影身旁，才有活生生的感觉。他微眯眼，凝视阳光，看见微尘在光中浮游，感觉温暖舒服，喜欢这气氛……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时分。
柴家澍看了看手表。“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宋疏影忽然问：“你原谅我姐了？”
“嗯。”
“那很好。”
“唔。”
“姐夫……”她眼睛有点热，声音有点哑。她直视他眼睛，仿佛要看进他心里面。她问他：“你快乐吗？”
柴家澍愣住。
宋疏影大胆地试探道：“除了我姐，姐夫应该……应该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喔？”
他心悸，看见她眼里的期待。
他惊觉到，宋疏影还是宋疏影，还是那个在微博发文爱上姐夫的女孩。他张嘴要回答，但又……忍住。
他想了想，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虽然我跟你姐常吵架，但是我很爱她，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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