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夫忙帮忙把冬葶项上的那枚金锁退了下来给秋嫂,“是这个吗?”
秋嫂接过金锁交给范文程,道:“我知道等费扬武回来后定要追究,恐他不信,你将此金锁交给他,就说是冬葶临终时留给他的。希望他能相信,不再寻找冬葶。”
范文程心下明白秋嫂的意思,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也只能如此。但范文程心中着实不忍,他亏欠影秋太多现在连救她的办法都没有,实在让他痛心疾首。“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冬葶。也会把金锁交给费扬武。”他答应着秋嫂,“影秋,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秋嫂微微摇头,道:“除了好好照顾冬葶外,在也没有其他的了。”
文大夫生怕德赛突然醒过来,于是说道:“我先出去稳住德赛总管,你要快一点了。”他看了一眼燃烧的香道:“还有半株香的时间。”说完他就出去了。
文大夫刚回到德赛那里就看到德赛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咦?文大夫,你出去过?”他警觉地问道。
“是啊。颠簸一路,有些内急,刚才出去方便了一下。”文大夫面露轻松状,再看看忙着搬柴火和木炭的老翁道:“这老翁怎么这么久还没搬好。”
德赛走过来大声问道:“老头儿,还有多久?我们赶着回去呢。”
老翁道:“快了,还有半株香的时间。这会儿鬼差正在里头带人走呢。”
德赛被老翁一句话说得直冒冷汗,本来还想进去看看的他吓得不敢提。“这老头儿,真会吓人!”他抱怨道。
过了约莫半株香的时间,老翁便走了过来。“差不多了,你们谁跟我进去把人抬出来?”
文大夫看看德赛,只见德赛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去吧。”
“对!对!你去!”德赛连声道:“你是大夫,见惯了这些事儿。”
文大夫和老翁一同走进去,两人把两具尸体抬了出来,此时尸体上盖着白布。德赛走过来道:“文大夫,掀开来看一看吧。”
文大夫心里有些吃紧,他确定其中的冬葶已经被调包,但要是德赛发现了怎么办?他先掀开了秋嫂的白布,德赛站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嗯!没错,另一个呢?”
正当文大夫要掀开冬葶身上的白布时突然焚化炉里亮起了火光,把德赛吓了一跳,视线也从尸体上转移开去,“怎么回事?”
老翁从焚化炉里走出来道:“准备好了,抬进去吧。”
“好!”文大夫忙先把“冬葶”抬了进去,然后又和老翁把秋嫂也抬了进去。
两人退出来后老翁就关上了焚化炉的大门,转向右侧的鼓风。他一边拉着鼓风机焚化炉里的火光就越来越旺,熊熊火光映在德赛和文大夫的脸上,都能有滚烫的感觉。
德赛在一旁口中默念着阿弥陀佛,看着火越烧越旺,心情也越加平静下来。这火足足少了一个时辰,到了寅时末刻才慢慢熄灭。老翁打开焚化炉让里面的热气散去,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能进去拾掇骨灰。
天快亮了,老翁捧着两个瓷罐走了过来,道:“行了,拿走吧。”
“这......”德赛捧着两个瓷罐困惑道:“这哪个是哪个呀?”
老翁笑道:“你还真当作能分出你我来?都烧成了灰,如何能分辨得出来?这只不过是给后人一个念想而已。”
文大夫拿起一支笔在瓷罐上分别写了“母”“女”两个字,道:“这样就能交差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折腾了一夜德赛马不停蹄地往回走,到了贝子府时已经看到悬挂着白绫和白灯笼,看来郑亲王晚上在此已经安置了一切。他与文大夫分手之后就进了贝子府复命。
济尔哈朗见到德赛送回来的两个瓷罐道:“你是看着她们被烧掉的吗?”
“是!送进焚化炉的时候奴才亲自看过,的确是她们俩。”德赛复道。
济尔哈朗微微点头道:“那就好。让人在瓷罐上写上名讳吧,然后送去灵堂。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你也奔波了一夜,去歇会儿。一会儿就会有大批人前来拜祭了。”德赛走了之后,济尔哈朗并没有松一口气,相反他更加紧张起来。因为离费扬武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文大夫匆匆赶回自己的回春堂后又从后门溜了出去,趁着清早街上没什么人,他快步来到范文程家里。
“怎么样?醒了没有?”文大夫一进屋就问道。
范文程看看床上的冬葶道:“还没醒,不过呼吸还算平缓。”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文大夫过去给冬葶把了脉后又给她吃了颗药丸,“这是大还丹,能助她恢复元气。”
“之前冬葶被人下毒,又经过假死一事,会不会对她的身子造成什么影响?”范文程担心地问道。他无力挽救秋嫂的姓名,如今他只想保冬葶的周全,这也算是对得起秋嫂了。
“影响肯定是有的,不过只要日后加以调理,会慢慢恢复的。”文大夫皱了皱眉道:“不过......不过她肚子的孩子就......”
范文程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你是说孩子会保不住?”
文大夫叹道:“她的脉象还算平稳,胎儿应该没有什么事。不过就像你说的,先前她被人下毒,又经过假死。恐怕这个孩子就算能生下来也会有先天的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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