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担心费扬武便跟着过来,只见他步履虚浮地走向灵堂,他知道他现在心情沉重不宜过多规劝只能跟着他照看着他。费扬武来到灵堂后面停放骨灰罐的地方,他一看到冬葶的骨灰罐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冬葶......冬葶......”费扬武拿了个蒲团放在一边然后呆呆地坐在上面看着冬葶的骨灰罐。曾经铁汉的他自从记事起就不曾落过泪,原来这些眼泪都是为了这一天积攒着,要为了一个让他牵肠挂肚、肝肠寸断的女人流尽、流干。
阿济格见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便不去打扰,他也静静地坐在外面的座位上陪着他。当初费扬武是如何照看着为情所伤的他,他今日就如何照看伤心欲绝的费扬武。看到费扬武这般模样阿济格不由地感叹:同样是分离,如此相比自己或许幸运多了,至少还能看到心爱的人好好活着,而他却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虽然生离死别中,有的人宁愿选择死别而不愿承受生离的无奈,但此刻换作费扬武,相信他宁可选择和自己一样的路,当初不会从李之尧手中把冬葶抢过来。
“费扬武!”瓦克达刚从战场上回来就听到贺冬葶去世的消息,他连家都没有回就跑来看费扬武。刚进门就看到阿济格朝他嘘声,示意他不要作声。瓦克达走近阿济格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悄声问道:“是真的?太意外了。他......还好吗?”
“能好吗?”阿济格摇摇头道:“身上还有伤,刚才还晕厥了过去。这不,刚醒过来就跑来坐在这儿了。”
“你也不劝劝?”瓦克达看着阿济格问道。
“这个时候他想用眼泪宣泄就由着他吧。不要让他憋在心里。”阿济格上下打量一下瓦克达道:“你怎么还穿着盔甲?”
“刚回来就听说了,马上赶了过来,还没回家呢。”瓦克达坐在一边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这时候德赛端着茶进来,“王爷、贝勒爷,请用茶。”他将三杯茶放在茶几上,刚要转身离去就听到费扬武沙哑的声音叫住了他。
“德赛,等一下。”费扬武从内堂慢慢地走了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嗻。”德赛心里紧张起来,他知道费扬武要问他冬葶患病的细节了,一些重要的话在他脑海中迅速过滤一边,然后强作镇定地转过身来。
“我问你,夫人和秋嫂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患病的?何时请的大夫?请的是哪一位大夫?什么时候病情恶化的?什么时候......”他哽咽了一下道:“什么时候去世的?”
德赛跪下后镇定地说道:“大约八日前夫人和秋嫂就突然发烧昏睡,奴才还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就请了回春堂的文大夫前来医治,但后来文大夫诊断说是天花。奴才知道所患天花之人无论贵贱都要送出城去,奴才生怕妇人和秋嫂被送去那鬼地方,所以奴才就擅自瞒下了这件事儿,也不敢传太医来只好请那位文大夫继续医治。过了五天左右夫人和秋嫂的病情见好,秋嫂还请醒过几次,有一次范大人前来探望两人还聊了几句。可是三天前夫人和秋嫂的病情突然恶化,当天晚上就薨了。奴才见再也瞒不下去了只好去郑亲王府请罪,郑亲王觉着事关重大就带着奴才去了礼亲王府请示。礼亲王下令按律连夜将夫人和秋嫂的遗体火化,以免疫情蔓延。于是奴才连夜带着夫人和秋嫂的遗体去城外安乐所焚化,昨天郑亲王在此设了灵堂,接待了前来吊唁的人。”德赛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一个结巴都没有打,似乎这些都是事实一般。
费扬武没有问其他的问题,只是摆摆手道:“你去请位风水先生来,我要给冬葶母女找一块福地好好儿安葬。”
“嗻。”德赛退后几步走了出来,他长舒一口气,总算过了费扬武盘问的这一关了。
德赛走了之后费扬武软软地坐在一边,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细细盘算德赛的每一句话,这件事有礼亲王和郑亲王牵扯在内,此刻他并未有所疑心。
“费扬武。”阿济格递上茶水,道:“喝口水吧。”
费扬武摆摆手推开他递过来的茶杯道:“你们都回去吧。不要在这儿陪着我了。”
“你这个样子怎叫人放心的下呢?”瓦克达说道:“费扬武,你千万要振作啊。”
“费扬武,一切都有命数。既然事已至此,你就看开些吧。”阿济格劝道:“冬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你这会儿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你身上还有伤啊。”
说道身上有伤,费扬武便感觉到左肩的阵阵刺痛。不过此刻心中的痛早就掩盖了身上的伤痛,而且每每看到自己左肩上的伤口,他就会想起冬葶当初为他拔箭疗伤的场景,这更让他难过不已。
“阿岱格格到,哲敏格格到。”门口的门子向里通传道。
“阿岱来了?”瓦克达许久未见妻子,若不是听到如此大事他早就飞奔回家和妻子相聚了,此刻没想到妻子会过来,于是马上到门口去迎接。
阿岱和哲敏在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心里记挂着费扬武于是又结伴前来,阿岱看到门口瓦克达的坐骑便问门口的门子,“瓦克达来了吗?”
“回格格的话,贝勒爷刚到不久。”门子回答道。
阿岱一听瓦克达也在里面心里不由地生起气来,“真不想看到他!”
一旁的哲敏劝道:“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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