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味草药摆在桌上十分显眼。浓郁药香蔓延整个屋室,让人不由沁心。
这是在做什么?
无数次这样问自己,却没有一次可以得到结果。只是,到了这一步,还能怎样?
翻出的典籍在指尖压的沉重,那之上,药量和药效与记忆之中分毫不相差。
叹一口气。慕淅缓缓将草药抓出适量收入衣怀之中,心下顿时不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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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自后门出来便看到马车旁久候多时的阳璟安。他正款款站着,阳光下笑容淡然。
“走吧。”简单两个字,自然至极。
慕淅点点头,不多说什么,转而沉默地上了马车。
之于阳璟安,仍旧不算相熟。不过就是有时他上门来,请教些苏绣的门道,顺便浅尝辄止地聊一聊罢了。因而先前他约她出来散心时本是一口回绝的,可是,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蓦然动了心。
璟安说,总待在屋里会很闷的,出去散散心,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呢。
意外的收获——如若真的有这一道曙光。会是绝处逢生,还是命运的落井下石?
可终归,会有这样一个时候。
这一行的目的地是不远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九月正是紫薇花谢和枫叶正红的时节。出来散心,在适合不过。
一路上马画册颠颠簸簸,光影恍惚。第一次与阳璟安相隔如此近,气息交换间,总让慕淅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节的枫叶该是正好的,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暖融融的呼吸间,他自然地一笑,说的随意。
慕淅漫应一声,目光不自觉瞥向他那一副容颜。
“其实我还从未见过满山红叶的样子呢。我自小在塞北长大,那里不似这边,有如此景致。”
“是么……”明明知道不能再妄求,却还是忍不住被这样一幅皮相灼痛。
“当然了。”阳璟安似来了兴致,提及故乡,总有些不能自已的感情:“我自小便是在那种阳光下大漠上的生活里成长,在那里,人人的性情都极是极豪迈,好似连线条也是粗犷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过说起来,我却更喜欢这边的细腻——”他顿了顿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我的性格倒是与出生之地格格不入。”
“嗯……”不经心应答着,心思凌乱中,根本无法多分心片刻。
“说起来,我好想更加倾羡这种细致的地方。就像是你手中那些刺绣……”他说着完这句,轻轻一顿,而后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都察觉出她的晃神,仿佛这样说这话打搅着她,也不对。
而。阳璟安这样沉默下去,慕淅却仿佛没有发现一般。依旧一言不发的安静看着。空气霎时有些暗生诡秘。
良久。
“真的这样像么?”阳璟安忽然转首望向慕淅,一字一句认真道。
“什么……”被攫住的神经末梢轻微一战栗,她蓦地心下一跳。
璟安微微笑了笑,眉眼间有些温软气息:
“那个人啊。你这样一直看着,几乎要让我疑心是不是曾经失忆过然后认识过你呵。”
怔了怔,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低头歉意一笑:“抱歉……”
“他……是你什么人啊。”阳璟安望着慕淅迟疑了一番,再次启音的话语已抹去了方才的玩笑语气。
是什么人……
心头忽然强烈涌上难以言明的酸涩。她紧紧抿住下唇,摇头不愿再说下去。
见状,阳璟安也不再多问什么。他沉默片刻,而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呵。说起来,来这边的时日不多,只认识了你这一个朋友,所以总来寻你——但愿没有烦到你才好。”说着,他微微勾起唇角,温良如水。
慕淅轻轻仰头,唇畔绽出一朵浅笑:“怎会……”说完大抵是也觉得总劳他一人带动话题也不妥,于是想了想,主动开口道:“阳公子既然自小在塞北长大,怎会突然来了这里?”
“无他,那便恰是玷苍与梵夏的交界处。而今两国因梵夏太子之事反目,交战在即,那里也跟着乱了起来。我不喜那些战乱,便来这里了。”他这一句说的轻描淡写。停顿片刻,忽然再度缓缓开口,语气略微轻了下来:“小时候总以为自己生长的环境才是最好的,后来才慢慢发觉,没有尝试过其他,便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略微深刻的语句散落在马车之内,动荡着,意义不明。
“锦儿,以后唤我璟安就好。”阳璟安忽然这样说。那一声无预警的“锦儿”让她倏然一怔。
慕淅怔然抬眸,不知如何回答。
然而,不待她多想什么。正此时他们所乘的那一辆本就不快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阳璟安轻轻一愣,旋即掀起帘子瞧是什么状况。透过小小掀起的一角打进来的光线,正看到车外有五六个彪形大汉拦路。他们个个手提大刀,凶神恶煞一般。
心下“咔哒”一声,不安已然预感。
为首的拦路人看到璟安,收起手里的长刀,走上前几步,冷冷一笑。
“这位公子,这一块乃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地盘,您要从此过,还烦请给我们哥几个留下些路钱才是。”
竟然是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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