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文采fēng_liú的公子哥,都喜欢在佳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学,唐解也不例外。
虽然唐解是很欣赏柳如是文采的,但在他心中也会有一股自负,你柳如是文采再出众,那也是在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之上,因为柳如是是作为秦楼楚馆的花魁来培养的,她不会去考科举,自然不会去学科举文章,就算对四书五经有所涉猎,也不会去研习八股文的破题、承题等等。
“是啊柳小姐,不知可否有兴趣与我等探讨一二,对文章作出评断?”连谢泰也出来帮腔。
其余之人也都带着几分热忱,有不明就里的真的以为柳如是的才学很好,连科举文章也精通。
柳如是抱着琵琶,起身行礼道:“诸位公子见谅,奴家对于学问只是一知半解,不敢在诸位方家面前献丑。”
“哈哈。”韩玉笑道,“柳小姐过谦了,谁不知柳小姐才学出众,若是上得科举试场,恐怕也能议论经纬文章,连我等恐怕都要拜服!”
柳如是赶紧自谦否认,但她对于在场学子的文章又非常好奇,也是她一个风尘女子特有的要强,她也想知道所谓的科举所考的都是何等内容,她距离一个中层士族的准入阶层乡试举人的学问差距有多远。
柳如是也有想跟纪宁一比之意,她心中在赌气,她暗忖:“凭何你纪宁跟我一样,只是做一些诗词,到头来却能参加举人?以你荫袭秀才的身份,文章也未必做的比好更好吧?”
她欠身行礼道:“若诸位公子不弃,奴家也想领略诸位公子的才学,希望对自己的学问有所裨益。”
“好,好啊。”唐解得知柳如是愿意参加文章的讨论,兴致颇高,这才拿起之前蒋城的文章道,“诸位,我们不妨先谈论一下蒋公子的文章,要说蒋公子的才学一向出众,想必这三篇四书文也应当是上佳之作。”
这话明显带着恭维之意,蒋城也不过是在两年前才考上的秀才,在去年的科试中勉强列得三等中上,获得了参加乡试的机会,说他“才学出众”,那也真是要金陵学子死去大半不可。
蒋城才学不济,但为人却有几分自傲,他自认为本次乡试发挥的好,于此时想拿出自己的文章来卖弄文采,殊不知唐解、韩玉和纪宁等人不但在诗词祭文上造诣深厚,就连诗词文章也绝对是金陵城的佼佼者。
蒋城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做了第三题截搭题的文章,还请诸位赐教。”
“蒋兄这是有多客气?我们还等你赐教呢。”一群人在嘻嘻哈哈的哄笑声中,将蒋城的文章打开来。
同样是那篇出自《中庸》和《论语》的截搭题,同样是论君子在国无道时至死不变,但他只是议论了前半段,而对于截搭题后半段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选择性忽略。
这就好像一道议论文,你只议论了一半,等于是论点和论据都很偏颇,就算文章写的再天花乱坠,别人怎么给你高分?
由宋睿将蒋城的文章读出来之后,在场的考生也都在细琢磨这篇文章的内容和含义,以及其中所蕴藏的文采。
作为一个靠自己真本事考上秀才的人来说,文章作的倒也是四平八稳,出彩的地方不多,但也中规中矩,除了论点有些偏颇之外,单纯就文章的破题和起股、承题等等来论,这篇文章写的还算不错。就连谢泰这样的廪生也不由点头道:“蒋兄这篇文章,做的也算精妙。”
旁人也都纷纷点头。
此时身在纱帘之后的柳如是,也在细细琢磨这篇文章,她自问是写不出这种文章的,也就是说以她的才学造诣,连秀才都很难考上。倒是她身后从侧门进来的小娟有些不屑道:“小姐,我听这篇文章,也没甚稀奇,好在何处?”
“不可胡言乱语。”柳如是先抬头看一眼,确定那些公子哥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她才稍稍松口气,“这里没你的事,退出去,免得贻笑大方!”
“小姐切勿见怪,奴婢不说话便是了。”小娟跟柳如是的关系亲密,她不想让自家小姐在宴客厅内被一群猪哥评头论足,尤其当她知道当日大言不惭让自家小姐等四天的纪宁也在场,更让她想来看看纪宁是如何出丑的。
唐解、韩玉等人虽然都觉得蒋城的这篇文章很一般,但出于礼貌,还是没人去踩,毕竟乡试真正结束是当天的事,人家才考完试,你就把人家的文章贬的一文不值,这就不是君子所为。
突然听到宴客厅门口传来一个很嚣张的声音:“我当请来的都是什么才子名流,原来都是些连文章都写的狗屁不通的无能之辈!”
“什么人大放厥词?”蒋城听到有人这么贬损他,他怒不可遏转过身打量门口,便见到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人,手上拿着一一柄折扇,带着几名同样是本届乡试应考的学子路过。
此人在金陵城也算是有名的人,便是吴备。吴备的才学也算是不错的,举子出身,虽然不是解元,但公认在年轻才子中排名前三,声名甚至在排名前十的唐解之上,是蒋城惹不起的。
至于这次与吴备同行的那些学子,名气则低了许多,整个五楼只有两个宴客厅,之前见旁边宴客厅是空着的,听说是被人包下来,那不用说就是吴备在乡试之中宴请考生,谁曾想就听到了蒋城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这才进来讽刺一番。
“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私人宴客之所,你们未受到邀请,这里可不欢迎你们!”谢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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