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真能看得出荔枝的少年老成,她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要不当初荔枝真的和毛子在一起,现在每个胡辉这样的人来主持场面,还真的无法收拾了。
七七和我走的远了,瞧着四周没人,说:“胡辉找的人去买墓地了,荔枝的奶奶不要火化,还得找几个抬棺的人。而且现在胡辉不方便出面照应,只有帮帮这些后面的事儿。”
我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七七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胡辉的老婆知道了胡辉和荔枝的事,来闹过一次,看着设了灵堂,也没当场发作,但是放下狠话,时候要收拾荔枝,还骂她是不要脸的小妖精。”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紧,荔枝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胡辉老婆的对手,这事看来也的确麻烦。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让荔枝的奶奶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要紧。
待了一会儿,整个院落就像是死了一般。
没有哀乐、没有哭丧、没有挽联、没有花圈、没有人来人往,即便是同一座院落里的邻居,进进出出,也是形同陌路,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荔枝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在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和奶奶做着最后的道别。
出殡那天,我没有参加,红红也没能去。红红担心,这个月耽误了几天,要是再请假,赚不到钱,没法跟蔡克成交待,而且荔枝最近没去会所,晚上第二场脱衣舞红红在不去就演不下去了。
此后我问红红,荔枝有没有上班。
红红告诉我,头七过了之后,荔枝来上了几天班,但是胡辉的老婆来闹过一次,当众率领了一群亲戚,扒光了荔枝的衣服,打的荔枝遍体鳞伤,荔枝在没有来过。
我心想,我之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学校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我上了几堂课,都是成人在职教育,人头来的不多,但都是成年人,年纪相差也很大,老师讲课也是走马观花,讲课讲的风风火火,就像花前月下初见的情人,点到即止,眉来眼去,都是些皮毛。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补着抄笔记,我同座位的一个男的,冲我说:“你还真指望这里能学到东西啊?”
我想了想,有些不解,问:“着难道不是学校吗?大家可不都是来学习的?”
这男的翻了翻发下来的通讯录,说:“你是xxx?”
小静是我的假名字,后来跟着珠儿和王志东他们认识之后,大家都以为小静是我的小名,所以我报名上学的时候,用的是本命。
我点头说:“你可以叫我小静。”
这男的做了自我介绍,说:“我叫范刚,小静同学,你好!”
范刚说话的口气轻松诙谐,说完作势冲我伸出手,我不好意思拒绝,也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雒敬宾之后,我对陌生男人非常排斥,总觉得他们有潜在的危险。
范刚约莫四十岁左右,言行举止很得体,比较稳健,但是上课的时候非常不用心,书都没打开过,只是低头研究大家的通讯录。
他的这番言论让我很迷惑,不是来学习的,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据我所知,这里的学费不算便宜。
范刚看我纳闷,在通讯录上找到我的介绍说:“你是xxxx公司财务主管啊,看来是要升职啊,不然也不至于来学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你肯定懂吧?能当主管的人,对吧?”
我心中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学校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上完课回家,我自己学习的异常认真,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在范刚说的那种学校去虚度年华,虽然心里不太认同范刚的说法,但是好像学校课堂上从老师讲课到同学的态度,还真是范刚说的那样。
越是如此,我越发压力大。这是叶茂通过王志东安排我去读书的,如果我也像他们那般混日子,到头来可如何交待?
会计是个很深的学科,各种借贷、各种账款,把我头脑搞的乱七八糟,已经丢下几年的学习状态很难恢复,每天只有硬着头皮啃书本,过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了大学时期学习的状态。
红红月底又凑了几千块给我,说是荔枝自从胡辉的老婆叫人来殴打之后,再没来上过班,第二场脱衣舞现在就她一个人跳,拿的小费也多,想再攒几个月,把欠我的两万块凑齐还给我。
我问荔枝的近况如何。
红红摇摇头说,不太好,上次胡辉的老婆叫人来,打的很凶,骂的话很难听,说是小表字,骚x,这么小就勾引男人如何如何。红红还说,荔枝没还嘴,也没还手,就那么北大他们一群人群殴,衣服被撕破了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红红给荔枝找了件儿衣服遮羞。
之后荔枝再没有上班,红红抽空去看了她一次。
我总觉得荔枝那孩子可惜了,不过奶奶去世之后,她的确解脱了。兴许胡辉的老婆一闹腾,她能重回学校。
我说:“你去多劝劝荔枝,一个好孩子,可惜了,现在奶奶也走了,还是回。”
谁知道红红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荔枝去学校了,要恢复读书。可是那学校的校长说,高中又不是义务教育,要荔枝滚。还说荔枝是个学坏了的孩子,学校可不接受一个在夜场当小姐的女人回来读书,玷污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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