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飙出安天集团大门的同时,宏飞公司的董事长宋非与也开车离开了公司。阳光明媚的下午,天气晴好,但事件相关人的心里,却都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熟悉的路在眼前一闪而逝,云亭忍不住拍拍男人坚实的背,“过头了——”风隐去她的话语,但前面的人听清了,尖锐急刹后,机车停在路中央,后面跟随的车子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老大,怎么啦!”
“你们先散开,之后再联系。”男人肃着娃娃脸,口吻冷静,一副雷打不动的冰冷模样,这让他手下的小弟们瞬间松了口气。
妈的,憋了一路的气,还以为一反常态飙泪的老大灵魂出窍,原来他妈的还是原来帅气的老大呀!
众人一哄而散,吵杂的机车声后,尤其宁静。
冰冷的侧面娃娃脸透着一股诡异狠毒,陌生又熟悉,让云亭瞬间悚然,她不禁垂下秀脸,机车上隐隐瘦弱的身躯仿佛一击即碎。
“姐姐,你在怕我。”
费云莫回过头勾唇冷笑,随即抚平唇线,噘嘴埋怨道,“我是你弟弟耶,真是的,姐姐怎么可以怕我呢!”他撇开脸,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路,淡下嗓音,“没有过头,那里早就不是我们家——只是姐姐,你一定会后悔当初选了徐安浩,一定会的!”
费家是一个殷实之家,家主费运满年轻时从事房地产起家,到后来他改行经营酒店,在有宝贝女儿费云亭时,费运满正是事业巅峰时期,志得意满,在d市算是站住了脚跟。所以,费云亭自小便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钢琴,舞蹈,声乐,礼仪,所有的都跟着高标准进行。费家两夫妻是患难夫妻,青梅竹马起的感情,经历过创业的坎坎坷坷,也经历过事业成功的风风雨雨,感情一直很好,但可惜的是没有给费云亭添上弟弟妹妹。云亭从小很乖巧,小小个子,淑女非常,很得夫妻俩的喜爱,尤其费运满那是捧在手心上的宠,但过多的关爱和干涉,给了小小云亭巨大的心理压力,她开始出现点滴逆反心理。这种心理在大学时全面迸发,在大学里,她邂逅了徐安浩,两人快速坠入爱海,不计较身份地位,不计较钱财悬殊,爱得无怨无悔,甚至到最后,脾气执拗的费运满不顾妻子的阻拦,与不听从他安排的云亭断了关系,从此再不联系。
费云莫不是费运满的亲生子,原来叫白群,是费运满好友白德江的孩子。当年两人一起投资酒店连锁,事业正红火之际,白德江一家人出外旅游,在高速上失事,撞上防护栏,白德江夫妇当场死亡,六岁的白群受伤严重。抢救回来后,记忆出现丢失情况,俗称失忆。费运满跟妻子商量了后,把白群纳入户籍,改名叫费云莫,也隐瞒了他的身世。
云亭曾想过无数次再见到父母的场景,或责备或痛骂,或冷眼旁观,或抱头痛哭,但绝对不曾想过再见面会是这种景象!
破旧的两层楼,云亭记得是父母创业前的住所,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颤颤巍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是谁?是她的爸爸吗?是那个意气奋发,吼声响亮,永不妥协的爸爸吗?
眼前发白,云亭踉跄了一下,往后摔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费云莫紧紧地搂住如风中残叶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看向那个轮椅上的人。
“爸爸,爸爸—”云亭挣开禁制的怀抱,举步维艰靠近令她崩溃的事实,“爸爸,我是小亭,云亭啊,爸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晶莹的泪水匆匆滚落下脸庞,她跪坐,手颤抖着握住老人早不复光泽的双手。
这份惩罚太过沉重,云亭几近崩溃。
“你离开的第二年,徐安浩就对费家下手,酒店,房子,车子,甚至健康——他就像个疯子一样,毫不手软地一样一样拿走。”在云亭身后,费云莫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费运满浑浊涣散的双眼,俊俏的娃娃脸浮现狠厉,极不相称到诡异,“这样的徐安浩,你还要待在他身边吗?”
费云莫走近,在云亭身旁蹲下,抱住她瘦削的肩背。
“姐姐,跟我走吧,带着爸爸妈妈,如果你舍不得未予,我甚至可以帮你从徐安浩手里抢过来——”
“云亭,是云亭吗?”
门口熟悉的嗓音让费云亭猛地转过脸,泪水朦胧中,苍老的但异常温暖的脸,让云亭哽咽着大声哭道,“妈妈——”
“真的是云亭——”费母跑过来抱住心爱的女儿,狠狠地哭着骂出声,“你这坏皮子,五年不见踪影,要担心死我们是不是?”
费云莫冷眼看着相聚的感人画面,“姐姐回来了,收拾一下,我们离开吧。”
闻言,费母如临大敌,将云亭护在身后,瞪着他,“白群,你到底想做什么?”
费云莫嗤笑,娃娃脸张扬着嘲弄,“我是费云莫,户籍上还是你的儿子,这不是你跟爸爸商量好的,为自己的愧疚对我人生所做的补偿么?现在又想反悔不认——好,那我会告诉姐姐你们当年的——”
“小莫,都是一家人,你看你——”费母软下态度,她紧搂着云亭,甚至有些畏惧,两人间违和感强烈。
此时的云亭无暇顾及这些,她拉着母亲的手,神色悲伤,“妈,爸爸到底怎么了?”
“脑溢血,抢救回来就这副样子,说好不好,说坏也就这样。”费母伤心地看着感情甚笃的丈夫,“有时我倒宁可自己也成了这副模样,什么都不会想,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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