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对手。苏业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眼肩上的伤,接着又提着剑,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那个家伙。
可那人依然镇定自若,他只轻轻地挥了一剑,苏业的剑就被他的剑斩成了两截,接着,苏业的大腿和背上也都各被刺了一剑。但仍都是轻伤,没有一剑伤到要害。苏业手中的剑已断,又多处负伤,只得先退到一边。
“你不是我的对手。”那人轻轻的说。“还有,剑术可不是快就可以的。”说着他收起了剑,不愿再打下去。
“不,快就够了。”苏业哼了一声,持着断剑,重新刺向年轻人。年轻人当然不惧,他先是避开苏业的先手进攻,接着一剑刺进了苏业的右肩,苏业立刻惨叫了一声,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开手里的断剑。
“再不停手,你这右臂就废了。”那个人说着把剑往里又深入了一分,他相信苏业会放弃,因为他知道右臂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有多重要。
“可你会死的。”苏业笑了笑,隔着一把剑的距离,朝着那个人说。
苏业一声大吼,接着,他的右肩迎着那人的剑身滑了进去。那把剑的剑身完全刺穿了他的身体,但他也将手里的断剑插进了那个年轻人的前胸。接着他倒在了地上,那个年轻人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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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渐的隐去,风也渐渐的小了。
苏业从地上拔出了剑,逆时针挥舞了一圈,周围数丈之内的草叶尽数被那股凌厉的剑气斩断,而那些断了的草叶并没有直接落地,反而像是四散射出的暗器,飞向了四周。
几乎就在同时,黑衣人的金针也已经出手,它们也朝着四周散射开,正好将苏业激起来的这些叶片又一一钉在了地上。
接着两人都收起了攻势,站在了原地。山泉叮咚的水声依旧,他们也都依然沉默着。
黑衣人见苏业已经没有再阻拦的意思,就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他刚刚走了几步,苏业却突然说,“为什么不使剑了。”
那人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九)
“王上可知,近日李家门客四处奔劳,李牧也交好群臣活动频繁。王上可知,为何此次燕人来袭,李牧甘愿驻守邯郸,却不出兵伐燕。王上可知,为何李家质子李吉不知去向,李牧却一直隐瞒不告。”郭开深夜闯入宫中,伏在赵王的面前激动的说道。
“孤不知国相何意。”赵王看着旁边的倡姬有些疑惑的道。
“李牧本乃武将,不喜文辞机谋,三月前却自愿使秦,是以何好处让秦人放了公子嘉归来的呢?李牧向来不满宗室,此次征燕,李牧却愿留守邯郸而使赵葱将军赴前线,王上可知其意在何?”郭开抬起头看了看赵王的脸色,接着又道:“李牧向来不喜结交文臣,最近却结交邯郸令,太傅陶之为等,大王可知其乃何意?现在李吉也不知去向,王上难道还看不出李牧想要做什么吗?现在秦人大军压境,李牧亲带数十万人却不迎战,只是固守在漳水东岸。大王可曾想过他李牧如此安排,又到底是何居心?”郭开看到赵王脸色已经大变,又接着说道:“大王,现在赵葱将军还在燕地,他李牧拥兵几十万,翻手就可取下邯郸城。满城臣民也具欢喜他,他在军中更得人心,公子嘉又跟他相交甚好。现在其子李吉又已经不在宫中,若他起了异心,大王还能拿他怎么办?”
赵王听到这里,身上早已经生的一身的冷汗。郭开说的很对,而且每件事情都是事实,郭开给了他一个很合理的猜测:李牧先是使秦,与秦密谋,将公子嘉带回赵。然后趁赵葱带兵伐燕,李牧自己带领的北军留守邯郸,邯郸宗室空虚兵力也不足,李牧能兵善战,倾覆只在举手之间。李牧的儿子李吉突然失踪,李家在宫中的唯一的牵制也都不在了。李家门客的四处奔走,李牧最近又交好游说群臣,这也是事实。怕是李牧还联合了秦人,甚至公子嘉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李牧要谋反。
可是李牧又怎么会谋反?尽管李牧确实可以举手间就将这个王朝倾覆,但是像李牧这样的忠义之臣又怎么会谋反?但在此时,在这里,在这个大殿上,没人会相信忠义。
郭开看到了赵王的脸色,随即又装作哀伤又害怕的伏在地上:“王上,李家势力太大,王上可不能轻举妄动,若是给他的耳目看到了,怕是…”然后郭开就哭了起来,恰到好处的哭了起来。
已是后夜,天上连最后的一颗星都消失了,也许本来是有星的,但是现在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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