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中了这毒的是你,顾王爷一时无法为你解毒,便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将你的毒大半吸到了他身上。”
“不会的……”云罗僵硬着身体,踉跄着退后一步,又退后,终于跌坐下去:“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好,他早说过,叫我不要再跟他攀关系,他不疼我了……”
有些颤抖的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在劝自己,还是在告诉墨子琪。
记忆中无数模糊的画面在此时渐渐清晰起来。
刚入府那日,顾明渊将她压到在床,明明都已百无禁忌了,却忽的在戌时更声敲响时停下。或许,那时他便看不到了吧?
五年前她中毒,被刺客挟持带走,在她眼睛看不到时,身后忽然无人再追了。那会儿她以为是顾明渊放弃了自己,现在想来,也可能是他毒性发作失明了?
纷杂的画面接踵而至,那些猜测越明朗,云罗就越慌张——
“顾明渊一定是骗你的!他装的!”心跳的频率乱了,她有些急切地说:“对!一定是这样,否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前脚请你来为我作证,他后脚便透过你的口,告诉我对我如何关爱备至。你不觉得这简直就是讽刺吗?!”
“你冷静一点。”看她情绪渐渐失控,墨子琪水墨般的眸里染上忧色,一滑轮椅上前,倾身将她半抱入怀,安抚道,“好好好,就当是他别有心机,我再也不说了,行不行?你别乱动,碰到伤口就不好了。”
温和的声音,轻柔的抚摸,慢慢平复了云罗的惶恐躁动。墨子琪斟酌思考,不再直接劝说,而是慢慢放开她,问起了正事。
“戒指的来源还是没有眉目吗?”
云罗坐正,绷紧的身躯放松开,低垂的眸中渐渐浮起层寒霜,淡淡道,“戒指十有八九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但具体是谁给的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曾说过,不要随意地将任何一个人假设为你的敌人,否则很可能会让你忽略了真正的敌人。所以,打从她进入丰启,不管是面对赵太后、顾明渊,还是赵牧,都努力保持一颗平常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尽早见到真相。
她沉了沉气,继续道,“大凡赏赐贵重物品,总会登记在内务司的册子里,可惜赵太后把持内宫,治下阴狠,我想探查很难。”
“那……你就没想过戒指本身就是顾王府的东西?”
“不会吧……”云罗一惊,咻地扬起脸,“他并没有理由啊……”
“顾王爷或者没有,但王妃呢?甚至是府中侧妃呢?”
王妃虽然待自己一向好,但如珍妃之流便对她们母女恨之入骨了,云罗想到母亲当年尴尬的位置,不再说话。
墨子琪握紧她微微变凉的手,安静片刻道,“我也只是猜测。或者,你可以找个人去证实。”
“谁?“云罗看过去。
“顾明和。”
“什么?”云罗愣了,明显抵触,“……为何是他?”
“昨夜我和顾明渊用膳时发现了一件事,顾家兄弟也许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和睦。顾明和一心入仕,然而皇室严令,顾家子弟只有一人可为官,他看着哥哥高坐摄政王之位多年,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平?”
“你别说了。”云罗沉下脸,别过头。
墨子琪却不理她,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顾明和会不会也对订立这个规矩的皇族不满?毕竟,当年这天下是顾家老将打下来的……你或许还可利用他探听内宫之事。”
“我叫你别讲了!”云罗脸上透出怒容,大声喊:“顾家跟此事毫无关系,我不想随便牵累他人。”
相较于云罗的激动,墨子琪的脸色却无波无澜,他微微一笑:“顾明和无辜,难道顾明渊就有罪?你对他算计起来毫不手软,即使发现当年他或者另有苦衷也视而不见,这又是为什么?”
云罗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终于合上眸,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长叹一声:“墨哥哥,你何苦非要逼我?我知道你是不愿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这丰启皇城里的是是非非,我真的厌倦了,等做完我该做的事,我就要走了。现在你一心要我认他的好,知他的恩,但即使我真这么做了,又能怎样?”
清浅的声音如一首悲悯的乐曲,从唇边流泻出来,听得墨子琪的心都酸涩了起来。
她深埋在心底的仇恨,他的确没法感同身受,他只有最简单的愿望啊,希望她快乐,幸福。
又到戌时,墨子琪为顾明渊换了药,将纱布一圈圈缠绕在眼睛上。
“王爷,我现在为您针灸,请您趴好。”
顾明渊无声点头,才褪去衣服,忽的感觉有凉风吹来,他下意识偏头向门侧:“是谁?”
“哦……是丫鬟。”墨子琪答道。
顾明渊蹙眉,复又趴了下去。
烛心的火光摇摇摆摆,不大的房间里洒满浅橘色的光,顾明渊健硕的后背在灯光下显得强劲有力,精瘦的腰身仿若蕴含能量。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然而,却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般,让人不敢小觑。
“怎的还不施针?”顾明渊见后面久久没有动静,不禁沉声问道。
“马上开始了。”墨子琪含笑回道。
屋门开启又合上,房间里很安静,顾明渊看不到东西,嗅觉却在此时变得分外敏感,身后浅浅的药草味儿与墨子琪别无二致,可又多了点淡淡馨香。
这么相似的味道……
一个念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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