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笔直而专注,“您好,我是负责你工地老板的案件的检察官。因为是刚回国交接工作,有些细节还不清楚,你的工友说你受了工伤,我想来了解下你的情况。”
桑梓忙端着盆和给左旭擦身的毛巾仓皇去了洗漱间。
左旭毫不含糊,忙将当时的状况一一说给了薄南生。
薄南生大致清楚了情况,就要离开,回头看怔卫生间门口站着的桑梓,“这位小姐不知能否送薄某一程,有些事还需通知亲属。”
家属二字,他口气竟有些重。
桑梓一愣,怯怯地看了眼薄南生,又望了眼向她点点头温和笑的左旭,才跟着薄南生一步步出去。
薄南生看他们旁若无人的默契,冷着脸。
他走在前,她在后跟,不紧不慢,她的心跳却失了分寸,不受控制地活了过来。
就在她以为他快要开门上车的时候,他忽然侧过身来,盯住她的眼,似乎面色如常,平静安宁,“要结婚了?”
桑梓低着头不敢看他,不知所措地搅动双手,恼红着脸不安地点头。
薄南生眼底忽隐忽现浓重的愠怒,抬着她的下颚,“好,好,做得好。一个礼拜,我只给你一个礼拜,你欠我的钱一分不少,都还给我。”
桑梓一惊,急切地攀住薄南生的手臂,“南……薄先生,左旭还在住院,我一时半会……”
他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打开,咬字清楚地说望进她眼底,“桑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可以理所当然地生活下去。”
桑梓像脱了线的风筝,塌下肩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薄先生……我……总归是要结婚的。”是啊,她总归是要结婚的,她怎么可以去一直肖想一个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借一个检察官的客观与求实去描述事实,语气里却到底还是染了嘲讽的味道,“呵,桑梓,为什么你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伤害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扔了你自己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连想结婚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桑梓听他说起前程往事,低着头,像皮影戏里的小人,手不断摩挲着衣角像是在压抑什么,她僵硬道,“薄先生,我一时半会凑不出……”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胡乱束成一束的马尾,阳光盛好,她整个人收在蓝色的呢子衣里,年轻的脸上有一丝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
他忽然将头低到她面前,“我给你介绍个能赚钱的工作如何?”
也许是口吻里减了微讽,桑梓想了想,习惯性地讷讷而问,“什么工作?”
薄南生神情肃穆不似说笑,“照顾孩子。我的孩子从小没母亲,她母亲生下她就过世了。需要有人照顾。”
桑梓一听,无措地望进他眼底,“我不想…”她既想赚钱,但她不想赚他的钱,可是她又那样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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