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各种手续,站在广场上,看着这座我曾坐在里面的小格子间花费了九个月心血,认真努力工作过的大楼,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毕竟是靠自己得来的一份工作,虽然薪水少得可怜,用子裴的话说,还不够他买一双鞋子,然而,在那里我结识了美得如同童话般的。
“兮兮,我在西楼和jason谈点事,上来给我们泡一壶好茶吧。”子裴未等我拒绝,便挂断了电话。
西楼,是高显工作的地方。
手机被我紧紧地攥在了手中,烙得生疼,右手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一阕挽歌。
我知道,子裴这么做,无非是想为我挣回一丝面子,我是莫子兮,莫子裴最爱的妹妹,他为了一座酒楼放弃了我,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的决定。
可是,我害怕,近乡情更怯。我不知道,面对你的时候,我的画皮面具是否会撕开巨大的口子,真实的情绪挣扎着奔腾而出,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喘,平静地和你四目相对,然后,无声无息地转过身去,和子裴聊,今天想喝什么茶?
刚开始的时候,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个场景,莫不是与报复你有关,譬如,在你开的那座酒楼对面生生地大张旗鼓开出另一座酒楼,你推出叫花鸡,我就跟风醉香鸡,什么都对着干。又譬如,我买下了一栋别墅,然后驾着猩红色的法拉利杀到cg,点名要你到楼下的门店为我推荐瓷砖,顺道假惺惺地递给你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莫子兮”那斗大的三个字,下面则跟着一行簪花小字——莫氏集团。再譬如,让子裴客串一下我的临时仰慕者,拽着你的领子,嚣张地吼:“我在掌上捧了20多年的珍宝,竟然被你这个臭小子狠狠地摔碎了一地,我警告你,以后离生生远一点,不然我见到一次揍你一次。她受伤的情,我来修,她破碎的心,我来补。”而我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你们面前,脸上挂着精致的笑容,无限娇羞地斥道,“子裴,好端端地怎么又发什么疯!”然后转过身对你道歉,“真对不起,他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我替他道歉,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然后挽着子裴的手,和他往电梯口走去,顺道讨论晚上是吃牛排还是海鲜大餐,声音不轻不重,正好可以借由空气传到你的耳廓,一字不落。
然而,当子裴真的要我来西楼时,我却慌了阵脚,不是这样的,我的脑海还没有彩排过这一版本,就要曝光在你的双眼之下,我瞬间觉得无处遁形,这不是我想要的剧本。
当电梯们打开的时候,我的心脏在兄腔里兀自跳动不息,一下快,一下慢,凌乱而毫无章法,全身的血液加速流转,我知道,若不是脸上的腮红,我必定苍白如雪。
往左转身,皮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我踏进的是一座坟墓,里面盛放的是我不幸夭折的爱情,茶蘼般的红色开到了尽头,等待着我心酸的哀悼。
还有三步,就能推开木质的门,暗棕色的木头泛着莹莹的光泽,门把因为被很多人抚mo过,透出柔和的色泽,世界一片荒芜,我只能看见一些碎了的画面,在风中摇曳,你在电脑面前下着繁琐的单子,眉间微蹙,你打着电话,手机夹在右耳与肩膀之间,虽然我多次和你说,打手机还是用左耳的好,但是,你却始终改不了这一个习惯,反而,现在的我拿起手机,总会莫名其妙地贴在右耳。
多么顽固的潜移默化。
将手贴在大衣上,蹭了蹭,手心早已被汗濡湿。
我默默地数着“一、二……”三还未在心底念出,门就在我毫无防备地情况下打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似是吓了一跳,估计是不曾预料到有一个人会站在门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前方吧。
我顺势走了进去。走过五步,我便能看见你的位置,在靠门的第二排。原来的我是怀着雀跃的心情走进西楼的,而现在却是苦涩无比。
还好,今天你不在,只有一阵风吹过,划拨白色的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那颗扑哧扑哧的心在煎熬过死刑的节奏后,终于回归正轨,找到了原先该有的节奏,一下,一下,安分守己。
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我看到子裴的脸上挂着一层虚笑,他打开门,一把搂住我的肩,“生生啊,你辞职手续办完啦?”
我咬着嘴唇,细密的牙印恐怕要在我的唇上缠绵许久,点了点头,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跟着子裴的节奏来。
“jason,我给你来介绍一下我的妹妹,余生生,哈哈,我们家最为宝贝的。”
我看见jason的眼镜都滑到鼻梁下方了,衬着他面颊上松动的两块肥肉,格外地搞笑,高耸的肚子ding着桌子的隔板,时常听见那些孕妇抱怨怀孕的艰辛,那么jason每天拖着一个七个月大的肚子,岂不是要累翻了?想到这儿,我笑弯了眼。
“张总,您好。”我很是敬意地打了个招呼,语气是十二分的诚恳,虽然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我的领导了,但是,或许以后还要打交道也说不准,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打包票,再说,子裴和他一幅熟络的样子,估计和莫氏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吧。
“余生生?但是江湖传言莫家的四公主不是叫莫子兮吗?”jason扶了扶眼镜,“三少,你可别糊弄我,该不是你的新欢吧?我觉得她好眼熟啊。”他不怀好意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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