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泰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着不少战利品了,看看腕表,已经九点了,于是决定慢慢散步回家,顺便消一下食,那会儿墨珊在装淑女,没怎么吃,估计我一人吃了两人的份,再加上逛银泰的时候,点了一个超大份的石锅饭,觉得胃瞬间膨胀到原先的两倍,连逛街这种累人的活动都不能消耗其一二。橘黄色的灯光很忠实地担任着自己的职责,像一轮轮小月亮,为无数的路人指引着回家的路途。夜风吹得人微醉,明明没有喝酒,不知为什么,却有股醉意上头,要不是明天还要装模作样地去会议室旁听上三两个小时,晚上真想去买瓶红酒来犒劳一下自己,甩了甩马尾,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忽长忽短的,突然间童心大起,便踩起自己的影子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和小孩子一般无一。”醇厚的夜风中,突然飘来了一个如碧螺春般旋着清香的声音,尾音稍稍往上吊,一回首,便看见一个男子斜斜地站立在路灯之下,手上搭着一件黑色阿玛尼的西装,衬衫的领口敞着,夜风的指轻柔地抚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怎么,看呆了?还是你这个瞎暴眼没有认出我是谁?”
愣了足足五秒钟之后,飞奔到他的身前,毫不犹豫地一拳重重捶下,“司马奕,你怎么会跑到这边来,是给我来做饭么?”我笑嘻嘻地围着他转了几圈。
“你个吃货,一天到晚想着吃,我这么个大忙人,是给你做饭的么,别做你的白日梦了。”
“唉,本来就没做白日梦啊,现在可是晚上了呢。”
司马奕是我在法国念书时的舍友,记得刚去那会,我连做个番茄炒蛋都抱歉地很,于是腆着脸在司马奕那边蹭了将近半年的饭,现在做饭的手艺还是他那边学来的。只可惜自法国一别后,就没有机会见到面了。
“我来这边开个研讨会,顺便把这个送给你。”司马奕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粉色的信封,拆开一看,一双紧紧相依的手便呈现在了眼前,那对婚戒在橘色的灯光下,似乎还发着亮闪闪的光。
“我要结婚了。”四月初的风中酝酿着丝丝的暖意,好像一杯刚刚温好的牛奶,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夹杂着青草特有的气息,烦闷之气慢慢地消退,一派清凉,就连路边的虫子鸣叫声也动听了许多,只因,这个男子说,他要结婚了,和这个拥有着白皙双手的女子。我从包中取出一颗牛奶味的硬糖,献宝似的伸出手:“吃不吃,司马奕?”
他听了之后,微怔了一下,瞬间,嘴咧到耳后根,“还是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明明自己想吃,还来问我,得了,不和你抢你的最爱。”收回手,“你还不是那个老样子,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点破呢?”边说边剥开透明的塑料纸,淅淅簌簌的,就像是一只夜行的老鼠在觅食,我鼓着嘴,司马奕无声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将我面颊边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你还真是个典型的吃货啊。”
“司马奕,她漂亮不?有没有d罩啊”坏坏地笑了一下,想当年,司马奕说的,“和任何一个男人一样,要找一个兄部大的女孩当老婆。”
“嗯,好像没有哦,”然后他不怀好意地扫了我的兄部一眼,“不过肯定不是飞机场。”还摸了一把下巴,做着严肃状。
我忽的就像炸了毛的猫,“你说谁是飞机场啊。”飞快地在他的腰部挠了几下,谁都知道司马奕最怕的就是挠痒痒了。
路灯依然忠实地在一边打着一束橘黄色的灯光,突然觉得,四月的晚风很清爽,不似夏天那么腻,那么闷。
我将钥匙轻轻插入锁中,往右一转,啪嗒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那盏刚刚熄灭的灯又亮了起来,在黑色的调色板上柔柔地闪现了一抹黄,为夜归的人注入一丝丝的温暖,无论多晚,总有一盏灯会为你而亮,虽然,它并不是你所期待的,但它带来的光亮却丝毫不逊色。
踢开脚上的鞋,赤着脚走在地板上,这两天周妈和陈妈都请了假,几天没有拖地了,有细细的碎物在摩挲着我的脚底,痒痒的,感觉还不错,灌下几口白开水之后,我才瘫坐在铺了一层厚实的竹篾的沙发上,手指慢慢地画着手中的请柬,指甲涂了一层透明的油,此刻在吊灯下,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若有似无。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啜一口牛奶,阴阳相间的纹路有些硌手,原来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看的那般重,高显,你走后,我没有丢掉你曾经喝水专用的杯子,相反,我反而抛弃了自己用的水杯,甚至搬家的时候也不忘拿着。其实并没有什么样的念头,觉得与你公用一只水杯,就像是在间接接吻,只是无意中用着觉得挺顺手,于是便习惯性地拿起了搁置在桌上的水杯。
分开后的这一段时间,瞬间觉得生活规律了很多,不需要每天计算你妈妈是不是在上夜班,亦不需要不一会就要看看时间的指针停留在了何处。那会儿,越接近20:00的时候,心情却是焦急不安,虽然很镇定地手上拿着书,然而,那些曾经伴了我25年的铅字在那一刻竟然成了陌路,每一句话都幻化为了,他会不会来,他会不会来?这时候,我总觉得手机出了问题,不然你的手机号码为何迟迟不肯出现在屏幕上?
白色的奶渍残留在杯沿上,蜿蜒地流下,划出一尾流星的图案,仿佛是那段稍纵即逝的岁月。<
喜欢今岁当开墨色花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