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算热闹但也不至于人烟稀少的街道,青石砖铺成的路上面有层雨后晒干的水痕。
一顶不算小的素锦软轿从拐角出现,前后各二的轿夫手上活儿都端的平稳,轿身在很小的幅度内晃动。脚力也快,从出现在街上到拐弯消失不见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直到再也看不到轿子的踪影,因为轿子的出现变得鸦雀无声的街道慢慢的从角落里飘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这夏家大小姐又往楚清阁去了。”
“是啊是啊,肯定又是去求见怜光姑娘的。听说前几日刚从西掖国弄回来支碧玉掐金簪子,说是要送给怜光姑娘的。”
“嘿嘿,”一个粗犷的男声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或许是那夏大小姐长得太丑,也爱上了咱那怜光姑娘的绝世美貌呢。再说了,她一个女的,还能做些什么。”
此话一出,旁边围着的人群哄的就笑开了。
世传,夏家大小姐夏时夕样貌丑陋,以致常年不出院门,见人时均有面纱遮盖。
夏时夕抱着镜子看了一天,实在忍不住的问了从小在身边的丫头冬灵。冬灵瞪大了眼,呔一了声:哪个没见过世面的说的!
世传,夏家大小姐夏时夕性格放荡,样貌丑还不自省,收藏美色无数,尤其好男色,但却痴迷传说千年才女的怜光姑娘。
夏时夕掰着指头数了一下,府里的知安,怀瑾,在外的千行,楚清,瑶歌……数着数着自己也忘记多少了,也不是很多嘛~
世传,夏家大小姐……
夏时夕微微一笑,有江湖的地方定会有传说。
记着路程感觉到拐进了小巷,夏时夕实在忍不住的伸手将遮光帘掀上去,光线和新鲜空气顿时就扑了进来,虽然还有一层绢纱的遮挡,也比这大热天的闷在轿子里强得多。
一半边脸晒着太阳,圈起胳膊支着脑袋看向另一边,在轿子里晃晃悠悠眯着眼显得十分惬意的妇人。姣好精致的面容,弯弯的眉毛显得五官轮廓十分柔和。肤质细腻白净,鼻梁高挑的刚好,配上下面一张朱红的嘴,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绝对不能归类为老。
这位美妇人就是夏大小姐的娘,世传温柔娴淑端庄典范的夏夫人。可她一直不太能理解自己娘亲带着闺女从小就往倌儿阁跑的喜好。
虽然奇怪父亲为何在这事儿上如此宽容,每次都会在夏时夕被带着往外跑之前多塞给她些银子。但总觉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儿,并没有多问过。
“小姐,楚清阁到了。”
轿夫的声音从外传来打断了夏时夕的发呆,稍稍清了清嗓子回答道:“知道了。”扭过头对着美妇人说道:“老规矩?”
美妇人连眼都不睁,对夏时夕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继续闭目养神。
被这么对待惯了,夏时夕也不能再创新出什么花样来表达不满,盖好面纱直接掀了帘子就出了轿门。站定看轿子从面前抬走,才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正厅,从连廊走进院落里,有小仆正在打扫卫生,看见夏时夕笑着打了个招呼。夏时夕点了个头示意。刚准备上楼梯,从头顶就飘来了声音。
“来了。”
夏时夕抬头看去。
栏杆上倚了个人,瘦削的身板仿佛架不住身上的衣服,袍子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只有里衣浅浅的束了一道,其他的都以一种“任君采拮”的姿态奔放着。手握一个几近透明的细长杯,沿着半露的骨感手臂朝上看去,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带着眼角丝丝的醉意,原本细长的丹凤眼更加的有韵味,眼波流转的瞬间便可摄人心魂。
“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好酒。”
伸手将酒杯从那人手中夺下,先凑到酒杯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桃花酒。有好东西不等我,楚清你该罚。”
那人正是这楚清阁的老板,楚清。
“呵。”楚清从鼻子里挤出来了个音算是对夏时夕的回答,又更像是轻笑。
没酒在手,楚清转了个身面对着房门,没骨头似得懒散的背靠着栏杆。
“我这儿的东西对你来说还不是随便拿的。时夕你这话说的倒跟我楚清见外。”
楚清平时话甚少,只有喝了酒到一定程度才会多说几句。而且语调与平时也略有不同,嗓子是提着的,有那么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在里面。
楚清的长相在阁里并不算最出众的,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是让所有见过楚清的人都无法不注目的和难以移开视线的,就算是夏时夕,也不例外。
两人认识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夏时夕把目光从楚清身上移开,看向了庭院里正在忙碌布置厅里厅外的众人。才想起来娘亲把自己劝来的理由是今天楚清阁有大事发生。想半天也不知道楚清玩儿的是什么花招,就直接问出了口。
“今儿什么花样?”
等了半天没回话,侧过头去看楚清。楚清靠在栏杆上闭着眼,呼吸均匀,就在夏时夕快要确定楚清是睡着了的时候,楚清却突然瞪大了双眼,吓了夏时夕一大跳。
“这事儿,忘了给你说了,”楚清眼神涣散,拖着身体懒散的往前走着,“跟我来,去找千行。”
夏时夕在后面紧紧盯着楚清,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倒下或者撞到了柱子上。有几次还真是差点快撞上,夏时夕正准备出声或者出手,楚清自己就晃过去了。
一路上楚清没什么事儿,倒是夏时夕的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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