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听知道这个了?”千行淡淡的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听了。”夏时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侧躺着单手撑头支起身体,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她知道千行如果这个态度的话,今天的故事大会有戏。
“真只是突然想听?”千行的语气里带着笑,夏时夕小小的在心里懊恼了一下她是不是太在他们面前放松而不防备,任谁都能猜中她的心思。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下午楚清带我见了这次伶魁赛的人,有一个人,很特别。”
“瑶歌?”
被猜中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千行对人心思的揣摩一向非常在行,这样反倒让夏时夕省了许多的心思。
“他不像是咱们需要的那种人,也不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完好的存货下来的人,更不像是会主动走进楚清阁大门入行的人。”
楚清阁虽是从事的红尘生意,但一向秉持自从自愿的原则,不逼良为娼不强买强卖。有困难就可以走进来,当事情结束也可保你完整平安的走出去。
千行听后,愣住了动作,却也反应的很快。将陌雪放在旁边的放置的矮凳上,整了整被陌雪拧乱了的前襟。
“姑娘家总这么敏感不是好事。”
“不要总是这么夸我,”夏时夕随意的摆摆手,“这话楚清今天下午已经对我说过了。”
千行笑笑,楚清的话应该会比自己说的更加直白。凝神思量了一番,细细的开了口:“大部分都是楚清从外面找来的人,从我这里经手的也有两三个,每个人的来历说法经过查验之后也发现并无问题。”
“楚清?”
夏时夕从鼻子里哼出毫无意义的音节。
她以为围绕在楚清身边的雾已经被她穿透的差不多,能够让她清楚的触碰到那个看起来总是迷一般的人,但现在,那层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厚,从她的视野里将他完全抹去。
“嗯。”千行将手浅浅的揣起来,向后仰去,轻轻的靠在椅背上。
“瑶歌是自己抱着琴走进来的,指名找我要比赛琴艺。输的人要接受惩罚。结果……他所受的惩罚就是卖身契压在楚清阁三年。”千行想了想,觉得很重要的补充了一点:“这个惩罚是楚清定的。但是我觉得这正是瑶歌想要的。”
还真不曾想这世上哪个男子还能自愿沦落到这种街坊之中的。
“这说法倒是挺稀罕的,除了来找个乐子的能主动进这个门,其他人不都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小福刚告诉我每天在咱们门口吐口水的还是不少。”
夏时夕向上拱了拱,抬起手臂反手勾到了放在一旁矮几上的水果,提了串葡萄直接用嘴拽下来一颗颗的吃。
“跟其他人一起接受训练的时候也说起过曾经,不过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千行实在看不下去某小姐的懒惰,从她嘴里把那串葡萄拽了出来,莹润修长的手指把还带着水珠的葡萄从梗上拧下,剥干净残留的枝子,摆满了一小碟后又放回了她手边。
“家道中落,至小世交,青衣书生,此生终误。”
“啧啧,”夏时夕咂咂嘴,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睛,“这种桥段在咱们这里听起来还真的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用摆在一旁的帕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千行依旧是那副招牌一样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嘴角浅浅的勾起,好像怎样都不太能触动到他真正的情绪。
“千行,你对瑶歌什么评价?”
“能吃能睡,没心没肺。”
“……”
夏时夕被真实的毫不掩饰的评价噎的不轻,不过想想自己印象中观察到那人的行为,这八个字倒是形容的严丝合缝,毫无任何异议。
算了,既然楚清已经过手了这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出事了首先遭殃的是楚清又不是她。
再抓一把葡萄塞进嘴里,眼神放空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等了许久,不见下面开场也不见等到她等着的人,伸个懒腰略略拔高了声调召唤道:“小福你再去给我催催,怎这么久了还不开始!让人去叫的夏管家怎么也没——”
话还没说完,便被拽住了伸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熟悉的声音顺着空气就钻进了夏时夕的耳朵。
“若让夫人见到你这没礼教的样子,定是又要说你了。”
从那人手中抽回手臂来,夏时夕在软榻上蠕动着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哼哼唧唧的回答道:“你要不说千行不说,娘亲又怎会知晓。”
“倒是终于有人能制得住这女霸王。”
千行在一旁看的掩笑。
“见过夏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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