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老爷走后,夏夫人怜惜年幼的时烟,便让二夫人和时烟留在府里住在清溪苑里,把时烟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供养着。
知安对人一向温和有礼,很少有人能对他生得起来气或者与他结怨,倒是怀瑾除了对怀瑜和夏时夕态度好点之外,就只有夏老爷和夫人才能让他的态度略有不同。
夏时烟一直都很在乎自己不属于那些能让怀瑾区别对待的人这件事情,老爷夫人就算了,怀瑜是他亲妹子也就作罢,她夏时夕何德何能让江湖排名前三的高手围护左右?!
怀瑾对她态度一般,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善茬,装作一脸关心的样子凑上去对着怀瑾细细的研究一番,一言不发。弄得怀瑾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紧紧皱起的眉头明显的表达了他的不悦。
感觉快到了怀瑾忍耐的极限,时烟终于开口道:“外表看起来无碍,怀瑾公子的身体真的没问什么问题吧?”
突然这么发问,怀瑾目光略带些疑惑的看向夏时烟,却在她一转眼的眼神中看出了戏谑。
知安虽把全程都看在眼里,却也不明白这二人到底玩的是个什么把戏,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难以收拾,便替怀瑾开口问道:“二小姐这话是何意?”
夏时烟定定的与怀瑾对视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去向后退了几步,做出一副最贤良无害的样子,脸带微笑的朝着知安说道:“今日清蝶告诉我,她听府里其他下人说怀瑾公子在习武时无缘无故从树上掉了下来。时烟想着怀瑾公子武功高强,平时习武的地方定是我等弱女子无法触及的地方。平路上走着平摔一跟头都觉得痛的慌,更别说是那等高处,生怕怀瑾公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脸上又变成了释然的笑,转向怀瑾说道:“如今亲眼见着怀瑾公子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有这等力气向我展示绝佳的功夫,是时烟鄙陋,以我等弱女子的体质妄加比量怀瑾公子了。”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在外人听来既是对怀瑾充满了关心,又知书达理,真真是大家小姐的典范。
可怀瑾这俩人是一个赛一个的聪明,画外音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哪壶不开哪壶的说早上被怀瑜下药掉下树的事情;隐射他一个江湖大侠不做,缩在夏府里无所事事;说他是皮糙肉厚的糙汉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一点事。
怀瑾的脸色随着夏时烟每一句话的出口降低一度的气温,等她将这一套的话说完,整个脸就像结了一层冰霜一样。这要放以前,一定已经用这人的血为她说出的话付出了代价。
眼下已不是从前,怀瑾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对生命再无所谓,这也是他和时夕的约定。何况夏时烟在夏家的身份也是他不可以轻举妄动的一点,怀瑾努力收敛散发的杀气,盘虬暴起在手背皮肤上青筋泄露了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夏时烟站的离怀瑾最近,自然怀瑾气场的变化她感受的最为清楚。越来越深的凉意,她本身没有继续说完的勇气,直到怀瑾的杀气最浓的时刻,她全身簌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离开脖子了似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杀意一点点的被收回,夏时烟的那阵恐惧过后,却是更胜的怒意。
他怀瑾凭什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夏时烟!
怒火中烧中能尽挖苦之事,拿捏的就是怀瑾不能与她计较的分寸。他在府里算是夏时夕的人,若怀瑾伤了她,她就更有文章可做。
饶是知安圆滑会事,这场面不论说些什么都是尴尬。念着夏时烟好歹是夏府二小姐,怀瑾的面子折了一会儿私下还好说一些,暗暗地忖度了一下,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二小姐果然是心思细软之人,多劳小姐挂心,怀瑾练武的,摸爬滚打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如此便好,是知安公子太过客气了。”
夏时烟朝知安福礼,身段控制的极其好,姿态聘婷却又感觉柔弱无骨,看过去就是叫人揉在怀里心疼的温柔乡。在低眉顺眼其他几人又看不到的时候,一边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讥笑一闪而过后瞬间消失不见。
怀瑾见知安已经在二人间做出选择,也算是完美的圆了场,当即便不想再多呆,便向知安说道:“你们先聊,告辞。”
说罢对着知安抱拳,待知安点头示意之后迈开修长笔直的腿,大步生风的从凉亭走离。路过夏时烟的时候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擦肩而过。
没想到还没走出凉亭便被人叫了住。
“哟,凉亭这边这么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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