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离开后,他还能在余生之中,寻到一位挚爱。
同当年,他爱着绿水一般。
容夙赶过来的时候,我正忙着将宋青鸢的魂魄装进九弦琴这个容器中,他大抵听闻了她离世的消息,便匆匆赶了过来,身上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
可是那又怎样呢?宋青鸢,她已经离开了。
终于离开了这皇宫,这处埋葬了她一生爱恨的地方,而容夙,虽未得到他的毕生挚爱宋绿水,日后时光渐老,也终究不必像如今一般恨着她。
是了,她一直以为的便是,容夙约莫会恨她一世。
因此离去。这大抵是她所能给他的,最好的爱了。
容夙带着一众人到了华音殿的门前,却被白濯设的屏障拦了下来,他怒目圆睁,满眼的猩红。他虽冲动暴躁,可我在宋青鸢的回忆之中,仍旧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
他指着白濯:“你是何人?!敢拦着朕?!让朕进去!如若不然,朕必将你五马分尸!诛你九族!”
和他如此反应大相径庭的是,白濯只是轻轻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淡然道:“我是何人你并不必知晓,我也并不惧怕你将我五马分尸,更遑论诛我九族。只是皇后已故,且她在世时便已然十分不想再见到你,如今故去,自然更不想见你。你若还识趣,便早些离开吧。”
容夙被挡在屏障外,此刻已是几近癫狂的状态,可却又毫无法子。
他大抵从不曾被人这么重挫,但眼下好似无论说些什么,眼前人都并不放在眼中,几番情急,竟生生地朝着脚下的青石路上坐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垂着头、盘着腿,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那样坐了片刻,却突然没了声响,身侧的人素来知晓他的暴戾,此番也都不敢贸然上前,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呜咽起来。
一个七岁便登基的少年皇帝,一个见惯了尔虞我诈人世悲欢的深宫之主,一个自小便被教导不能轻易落泪的大御王朝最尊贵的男儿,竟然于此刻,在这华音殿前,轻声哭了出来。
我将宋青鸢的魂魄盛进九弦琴中,她如今便已是九弦琴的琴魂了,多好,虽离开了这凡世,却还能做个琴魂。
不至再历经太多的恩怨纠葛,只须每日奏出些好听的曲子来。
于她这一世,大抵也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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