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止话还没说完,却见叶屠苏已经抽出了贴身带着的匕首抵在老鸨腰间,好在有宽大的袖子遮挡,周围的人一时倒也发觉不了。
只是叶屠苏不知道,这一幕其他人虽看不真切,倚在楼上栏杆处的苏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苏浅又浅浅抿了一口酒,笑眯眯地望着楼下,越发觉得有趣。
老鸨神色骤变,张着红通通的一张大口却是不敢叫出声来。这年头见过被迫卖身的,没见过逼迫别人要卖了自己的。哆哆嗦嗦乱颤了一阵,老鸨终于一脸惊悚地点了点头。
叶屠苏见状笑得开心,一边得意地将匕首收进袖子里,一边伸手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桑止在旁看得又是心惊又是肉跳,无奈大局已定,照苏苏目前的阵仗,只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桑止叹了口气,正琢磨着到时候回去该如何向冷清绝交代,叶屠苏却是伸手揽住他的肩,朝着老鸨粲然一笑。
“看在你识相的面子上,今儿个就买一送一了,这边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也同我一起卖身了。”
“啊?”桑止正在走神,忽然听了叶屠苏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所谓买一送一为何物,怒气冲冲地捏了捏叶屠苏藏在袖子下面的小手,凑到她耳边斥道:“苏苏!你自己胡闹便算了!怎么还扯上我了?”
叶屠苏无耻地扯着嘴角,眼中光芒闪烁,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狡黠得像只狐狸:“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难道桑止你舍得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乌烟瘴气?别人不知道,听到这话,还真要当这叶屠苏不是魔教教主,而是大门不出的贵族小姐呢。桑止望着叶屠苏挣扎了一阵,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这辈子是注定欠了这冤家的。
这厢桑止脸臭的像死了爹娘,那厢老鸨却兴奋地手舞足蹈,简直是白白捡了大便宜。刚刚这二位进门的时候,老鸨就注意到了跟在叶屠苏后面的那位模样俊俏的姑娘。比起这位大大咧咧动不动伸把刀子出来威胁人的,怎么看都是后面那位规规矩矩的小美人更让男人挠心。
老鸨连忙热情地拉着桑止嘘寒问暖,还时不时的上下打量,啧啧,瞧这一双媚眼,啧啧,瞧那一颗惹人的泪痣,啧啧,还有这豆腐一样嫩的小手……
叶屠苏看着势力的老鸨撇了撇嘴,忽然抬头朝刚才就一直感觉到的目光方向望去,只是楼上早已无人,不过偶尔两个龟奴端着酒壶和小菜来回穿梭。叶屠苏蹙了蹙眉,又警觉地将四周扫了个遍,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袖子,又一脸无耻地凑回早已不耐烦的桑止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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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说那个女子刻意接近你,是什么目的?”
回去的路上,一直跟在苏浅身后的昌亦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昌亦是苏清派给苏浅的暗卫头领,平日里扮作随从,时刻保护苏浅。
苏浅摸出把折扇晃了晃,动作看似吊儿郎当,声音里却是一片清冷:“你刚才叫我什么?”
“公……公子……”昌亦连忙颇为忌惮地回了话。这慎王看似仁慈,行事却比他哥哥苏清狠辣的多。
苏浅轻哼一声,忽然扭过头盯着昌亦的眼睛:“有的时候,一个小错误就会惹来大灾难。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的真实身份除了那几个掌门,其他人均不知晓。你猜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是我比较危险,还是朝廷比较危险?”
江湖人一向自持清高,若是知道武林早已与朝廷勾结,只怕到时候的动荡,不可预期。
昌亦连忙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去查探苏浅的表情。苏浅早已转过脸去,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他刚才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呵,挺有意思。反正过几天我还约了几位掌门,到时正好再去瞧瞧。”
苏浅的声音轻的好似自言自语,昌亦听得一头雾水,过了一会才猛然明白过来苏浅是在回答他刚才问的问题,赶忙应了两声,紧紧跟在苏浅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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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要玩你自己玩,我可不奉陪!”
桑止抱着胳膊气呼呼地坐在叶屠苏床上。他几乎没有真正和叶屠苏动过气,可这次苏苏玩的太大,若再不给她点脸色瞧瞧,只怕叶屠苏真要将他当成个好捏的柿子。
叶屠苏一手托着腮,懒懒地靠在桌子旁边,笑靥如花:“咱们两个出来正好没地方躲,如今藏在这倚栏院里,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
“那你不用让我陪着你倚栏卖笑吧!”桑止大声地抱怨着叶屠苏的无良行为,鼓着一对腮帮子。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嘟嘟囔囔又加了句“你也不该……”,这才眼神飘飘乎乎地瞟了眼叶屠苏,生怕她生气。
只是他忘了叶大教主向来没心没肺。
某人此时正剥着莲子往嘴里扔,忙的不亦乐乎,哪有闲情逸致来听他抱怨?叶屠苏将莲蓬拨开,笑眯眯地叨叨着明儿该怎么打扮的好,活像那些思春的闺中待嫁女子。
桑止叹了口气,这场景若是被教中那些人看到,只怕眼珠子都得活生生地从眼眶里滚到地上。
说起来,苏苏在一干教众的心目中,向来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当日苏苏坐上教主宝座的场景,他虽没有见过,可事后也是听教里的人说过。据说当时苏苏不过十四岁,一身白衣被血染成了红色,肩上扛着教主才能用的月冥九环宝刀,威风的像只豹子。那样的苏苏,叫教中的每一个人甘愿臣服,虽是女子,却强的好似天神,明明满手血腥,却又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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