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三姑娘的父亲郑明仁此时也在撇着嘴。
“父亲只看到他们姐弟相亲相爱,却没看到那个无忧小小年纪竟敢动刀子!要不是旁边有人,今儿三弟就被他戳了一刀子了!”
这段公案郑老太爷倒还第一次听说,不禁“哦”了一声,看向郑明礼。”
郑明礼皱眉道:“大哥这话说得有些偏了。怎么说也是我失礼在先,无忧只是为了保护家人才动的刀子。他可是宋家唯一的男嗣,保护家人他责无旁贷。”
这么说着,他却不禁想起锦哥护在一家人前面的模样。这个外甥女,身上似有什么跟别人不太一样的东西。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太爷细细禀了,也没漏过锦哥的表现:“这些年他们一家也不知是如何生活的,只这一两件事怕还不能看出几个孩子的禀性。”
郑茂然却摆了摆手:“过去的事,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我心里有数。”又道:“锦哥不合适,她的脾气打小就硬,经过这些年的琢磨,只怕更不好了。将来也就是一副嫁妆的事。倒是玉哥不错,性子和软,相貌也好,年纪也合适。至于无忧嘛,将来也不愁,不管怎么说,总有他老子的余荫在。”
提到无忧,郑明礼便想起了青阳老先生,忙把那名贴的事也说了一遍,又不满地瞥着两个哥哥道:“青阳老先生的名贴固然难得,可那是看在妹夫的份上的。这时候若是有个行差踏错,怕是先没沾着好,反倒惹了一身腥气。”
郑茂然听了不禁眯着眼看了两个大儿子一眼。
他这三个儿子中,大儿子郑明仁是个榆木脑袋,不知变通;二儿子郑明义又太过奸滑,没有担当;虽然小儿子郑明礼的头脑灵活,也有手腕,却偏偏是个爱冲动的,行事又不羁,叫人难以放心。
他的目光从三个儿子移到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个年纪最大的孙子身上。
长房长孙郑子霖今年二十七,眼下在户部任职;三房长孙郑子霏今年虽然才十九,却已经被选为庶吉士。至于二房的郑子霆,却是白长了张好相貌,也亏得他的父母都是会算计的,偏偏到了他这里只有一肚子的稻草。
郑茂然不由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这个家的平衡,他定然早早就打发了靠在椅背上无聊玩着腰间玉佩的郑子霆。
他转开眼,决定不给自己找气受,只望着那两个得意的孙子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郑子霖和郑子霏对视一眼。郑子霖首先开口道:“青阳老先生德高望重,如今连他都来了,可见祖父的猜测是对的。只是,没想到码头上一下子会来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孙儿觉得这事后面一定有人在捣鬼。”
郑子霏也道:“大哥说得对。姑妈一家要回京的消息,竟无端飘得满京城都是,这事本来就有蹊跷。若是没有码头上那些人,我们一家如此大张旗鼓去接姑妈,还可以说是替姑父鸣不平,可被他们这么一闹,倒搞得我们也是想要借着姑父的名头做文章一样。”
“对,”郑子霖又道:“不管背后捣鬼之人是谁,这一招确实狠辣,至少也是束缚住了我们的手脚。眼下正是祖父入阁的关键时机,此事稍有不慎,只怕不仅没能挣得仕林的赞誉,倒先惹了非议。孙儿敢肯定,明儿朝堂上弹劾祖父的奏章里,除了我们猜测的那几条罪名外,定然还会多一条‘沽名钓誉’。”
“不过,”郑子霏道:“这一招也不是全然不能化解。那青阳老先生突然冒出来,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澄清的机会。”
“哦?”郑茂然扬扬眉。
郑子霏看看郑子霖,见他点头,便接着说道:“只要烦劳祖父亲自领着无忧表弟上门去拜见青阳老先生,即可化解此事。”
“怎么说?”
郑子霖道:“由祖父出面领着无忧表弟去拜见青阳老先生,一则,可以显出我们一家对表弟的看重;二则,也是给朝野上下做出一种姿态,我郑家只是出于血脉亲情和lún_lǐ道义才对宋家伸出援手。”
看着两个孙辈侃侃而谈,郑茂然不禁老怀大慰,哈哈笑道:“甚好甚好……”
*·*
郑氏以前住的院子叫如意居,是个五房两厢的格局。
二太太刘氏亲自将郑氏一家人送来后,又寒暄几句,便留下丫环婆子们伺候,自己退了出去。
郑氏看着幼时的住处,见虽然房舍布局一样,里面的装饰却已经全然不同,不禁一阵感慨,又落下泪来。
此时别说是锦哥,就连玉哥也已经全身酸乏,再也顾不上她。好在一旁多的是丫环婆子,见那些人纷纷上前安慰着郑氏,锦哥和玉哥倒是松了口气。
锦哥看看四周,扭头问身边站着的丫环,“我们住哪?”
那丫环被她问得一愣。还是不远处的另一个丫环机灵,上前一步道:“正房和东屋西屋都收拾出来了,看姑太太和两位姑娘的意思。”
锦哥略一沉吟,便越过郑氏,安排道:“无忧和娘住正房,我住东屋,玉哥住西屋。”
锦哥此时也已经体力透支,不禁一皱眉,道:“休要任性!先去梳洗了,回头再说。”说完,也不看那些丫环婆子惊讶的模样,自顾自进了东屋。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答不上她问话的丫环便端着盆水战战兢兢地进来了。见她那副模样,锦哥微一扬眉,又挑着帘子出去,指着那个主动答话的丫环道:“你,跟她换一下。”
让锦哥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个丫环竟同时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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