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大概是看天色已经有些晚,挥挥手便对箴儿道:“郑少使,太后传了懿旨给本宫,让你如今便去乾寿宫一趟。”
太后竟会召见她?
箴儿愕然抬头,刚想问是何原因,娴贵妃又说道:“大概是太后听闻皇上提过你吧,太后虽深居乾寿宫不管后宫事务,可对于像妹妹这般的玲珑佳人,她老人家可是十分欢喜的。”
“娘娘过奖了,贱妾不敢当。”箴儿抿嘴貌似羞涩,实则内心有种错觉,她感觉今晚的娴贵妃似乎有些反常,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吹捧她呢?
待箴儿忐忑又不安的带着芸阡退下后,娴贵妃随后也告退了殿中其她的嫔妃,唯独一向第一个甩袖离开的琼妃留下来。
眼看殿里没了旁人在,琼妃终于忍不住的怒道:“太后深居佛堂不管后宫事务,怎么今晚倒要单独召见郑少使?”
“本宫刚不是说了,太后听闻郑少使名声颇佳,喜爱郑少使,今晚召郑少使过去,恐怕是想看看郑少使吧。”娴贵妃叹口气,笑道:“太后好久都没主动召见过嫔妃了,还是郑少使蕙质兰心,既能得皇上赏赐,又能得太后赏识,将来是要成人中龙凤的。”
“贵妃倒是好海量!”琼妃不问还好,一问得到娴贵妃这样的答案,她更是气的美颜发青,“不过是个刚进宫的丫头片子,再怎么得皇上太后欢心也好,本宫就等着看她如何成龙成凤!”
狠话落下,琼妃怒气冲冲的领着宫女太监们离开,老远都听得到她头上金冠翠珠相撞击的声音,很快,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幽香便在倾禧宫的殿堂散去。
倾禧宫内,娴贵妃保持着端庄稳重的姿势坐在堂上,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琼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凤眼里流光转动。
良久,娴贵妃端起桌上的青花瓷杯轻抿小口,细眉轻弯,无声而笑。
而此刻的乾寿宫,几乎成了箴儿的一个噩梦。
对于才见面便让箴儿背《女诫》,箴儿毫无防备,没背出来便被罚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借着幽暗的烛光手抄《女诫》三遍,抄完了还让箴儿诵读两遍才让箴儿起身的周太后,箴儿更是畏惧不已。
箴儿莫名其妙就在乾寿宫受了如此委屈,直到夜深时分才从乾寿宫出来,临走时还被周太后严厉告诫,要箴儿将三从四德牢记心中,不可忘之教女经书所言,否则……
后面的话周太后没有说出口,可是想想也不会是好话。
箴儿心中倍感委屈,几乎是含泪离开的乾寿宫,今晚不过是她刚进宫的第一晚,箴儿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神经紧绷到仿佛要坏掉。
先是在倾禧宫受琼妃刁难,接着又在乾寿宫被周太后莫名施威,箴儿原不是脆弱之人,可任是谁被这么折磨,也该惶恐不安到了极点吧?
箴儿与芸阡二人走在回沁雅殿的宫道上,凉风徐徐。
宫道上已是漆黑一片,东西各宫俱都明灯高挂。天色阴沉的可怕,若不是芸阡提着灯笼,恐怕半丝光亮也无。
芸阡被周太后屏退在乾寿宫外,所以并不知道主子在乾寿宫所受的委屈。一路上见箴儿抿着嘴一语不发,眼底含泪、身子颤抖的模样,芸阡不明所以,也不敢胡乱劝慰,唯有小心的搀扶着箴儿向前走。
箴儿一条命已被折磨的只剩半条,琼妃妒忌她也就罢了,可是她根本就想不通,她今日才刚进宫,到底是在哪里惹得皇太后不高兴?
周太后是元凌的生母,素来以慈爱严明著称,她到底对她有多大的意见,有必要赶着在她进宫的第一晚,就花费两个时辰的时间“精心”管教她?
箴儿越想越伤心,悲痛之下又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和受人欺负的罪臣之女过往,内心更是阴沉一片,完全看不见半点希望的种子。
箴儿真想什么也不顾,躲在哪里痛哭一场。可是箴儿并没有想到,明晚的她,会过的比今晚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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