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来看她,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的温柔,对她呵护备至,甚至多了一丝愧疚,她却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那样待他。
但他依旧,是她的天。
她病了整整五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之后种种,他凭借着多方扶持终于登上了万人之上的高位,她知道他很高兴,他握着她的手说,要许她同他一样的高位。
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妻。
她手中的绣针断在掌心,只因他最后的一句话,她不在乎什么高位,她只在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捧着她的掌心,为她一点点温柔的拭去血迹。
可事情如果能这样结束,也算是好的。”君天姒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的楚毓,“你说呢?”
楚毓的神情越发看不清,“世上之事,多半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君天姒勉强笑了下,“你说得对,往往都是如此。
他对她的盛宠好景不长,不足三载,一切都变了天。以往,每次冬日围场狩猎,她都会随他同去,但因有孕在身,这一次,她便没有去。
可自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她那时正值有孕,即将临盆,但即将临盆的却又不只她一人。他下旨,说谁先诞下男婴,就是首储,她听了只觉得可笑。她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他和她的骨肉,不会有半分的改变。什么首储之位,在她看来,还比不上他日日多来看上她一眼。
可事情就是这样,他没有再出现,她去见他,也照例都被挡在了门外。
她开始感觉到不安,朝堂之上,关于父亲专权的说法已经传到她耳边,但她入宫已久,从未与家中再有什么联系。此刻,她只一心一意的想要寻回自己的那片天,于是她想……一切,都先等孩子生下来吧。
可她那时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诞生……会带来什么。
终于在那一日,她费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的骨肉带到了这个世界,除了大略瞧见小小的脚上落了一颗志外,来不及再多看一眼,甚至没有抱一抱他,下一个瞬间,所有的噩梦都化为了现实。
她听见奉命而来的侍卫将她的孩子带走,她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想着,或许叫他看一看,他就能回心转意了,很多事情都会好解决的多。
可她没有想到,尚在襁褓中的她的孩子这一去竟再也见不到了。
回来的是授命封宫而来的侍卫,一层层将她的寝殿围得水泄不通,宣读圣旨的公公嗓音尖细,几乎叫她崩溃。
她恍惚中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善妒,后宫之中夺宠三年,前朝之上,父亲与兄长谋划多年,早有逆反之心。但念在她为皇嗣产下一子,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从今起,打入冷宫……
这个消息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气强撑起来,硬是踩着虚浮的脚步闯出了殿门,她想着她要去见他,一定要见他,要说清楚,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多年不再习武,早已生疏,再加上体力根本不支,她闯进他的寝宫时,身上已经受了多处擦伤,好在拦她的人并不敢下狠手,她才得以一路硬拼着闯入了宫,可她一进殿门,就看到趟在地上已经变作冰凉的小小婴孩,脚心之处点着一颗志,而三步外,站着面色惨白的他。
一切的一切,就在那一刻变作了泡影。
他终于将她,给逼疯了。”
像是终于讲完了一段故事,君天姒揉了下额角,却将眼睛睁得大大,“这两天不知为何,总是想起这个故事,楚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萌都想虐右相,可是你萌难道没看出来,此时此刻,右相那边分分钟都在被虐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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