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某物看到他踌躇不决的样子似乎是不耐烦了,甩下自己的饭碗,摇着尾巴小跑到门前对着他叫起来。
齐明哲低头一瞧,吓得退后几米——对了,他有个小秘密,那就是他怕狗。
没有任何借口,比如对狗毛过敏、小时候被狗咬过之类的,没有!他就是单纯的怕狗。
这户人家院子里的狗不同于一般农村人家养的凶悍狼狗,是只可爱短腿的腊肠小狗,它似乎也没有恶意,一双乌亮亮水汪汪的眼睛朝上盯着齐明哲,叫个不停。
齐明哲退到石子小马路的另一边,紧张地盯着四周,没几步的不远处,另几户人家院子里有狗叫此起波伏地相互呼应,人家狗狗们也许只是偶尔闲聊,但是在齐明哲看来就是种随时要攻击他的密谋,弄得他神经紧绷,冷汗直冒。
可是来都来了,连安眠药他都吃了,飞机他都上了,还差最后一步,怎能轻易因为几条狗退缩呢?
没几分钟,狗狗的叫声引来主人,开门的是位穿得挺干净体面的老太太,年纪在50岁上下。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路对面一身昂贵西装的齐明哲,用很生涩的四川腔普通话问了句:“请问您找哪锅?”
“哦!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不能……”他有些口不择言,还没等他结结巴巴把话说完,那胖墩墩的赵小伙子从里头走出来。
“您找哪位?”
“你好!我是来寻那项链的。”
“项链?”
“是个十字架,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齐明哲从裤兜里把东西拿出来,展示给他看,把自己的表情调节成他自认为最有诚意的样子。“你在澳门是不是买了一条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我想把它买回去,你……”
“有病!”那赵胖子的四川话还真是不客气,齐明哲还没说完,拍拍自家老娘的背,把柴门重新关上,直接进了屋。
“不好意思!那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啊!我从澳门一直追到这里,咱们好商量嘛,你要多少都行!出个价嘛”齐明哲急了,连着踹了几脚柴门,一边急着似乎想往里头冲,可是却顾忌着那条狗,两手紧紧扒着柴门似乎拿它当成屏障。
“不好意思,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兄弟行行好,让给我好不好?……”
一句话齐明哲自己讲出来脸都红了,自打他出生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喂!出来好商量好不好?”
……
等了半天,屋内不再出声,齐明哲无奈,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东张西望了半天,看见院子里的大石磨边栓着两只羊。于是他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不轻不重砸在羊身上,惹得羊咩咩直叫唤。
“喂喂喂!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报警了!”
“我不走,你报警我也不走!又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事情,那玩意对你又不是非要不可的,可是对我就是非要不可的,也不是不给钱,你为什么就那么拗呢!”
一句话把姓赵的惹毛了,还真打开手机报了警。
小年夜,都回家过年去了,谁还高兴来管这档子破事。好在派出所还剩下一个值班的,在电话里问了问事由,山里路都不好走,各家各户离着又老远的,那警察也懒得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劝了两句姓赵的,让、叫他出个价钱,让出来得了,就挂了电话。
于是赵齐二人继续争执,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的姑娘不住咳嗽着从屋内走出来。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姑娘长得不怎么样,说话倒是斯文,普通话也很标准。她扯扯赵胖子的衣袖,低声商量着:“小赵,算了,人家能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光机票就不止那个钱了,也是急了,算了,你出个价,咱让出来,大过年的,求个心平气和。”
“心儿!我大老远的从澳门就给你带回来的生日礼物,拿着它代你去爱情巷转了一圈回来,怎么能说给人家就给了呢!再说,咱也没这个义务!”
“可是那先生看上去也很诚心啊……”她又咳嗽几声,上下打量明哲,客气道:“要不您先进屋咱商量商量,外头也怪凉的?”
齐明哲一看有门儿,高兴地连声道谢,可是看着门口那条狗又不敢进去,磨磨唧唧,最后还是老太太给抱到一边去,他才进了屋。
进屋之后才发现着屋子不似外面看着那样“原始”,里头装修不赖、设施完备。桌上是电磁炉滚着辣香四溢的火锅,窗户玻璃上罩着一层水雾,花了窗花的红色,那红墨色便顺着窗户纸往下淌,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一串痕迹。
进屋之后,那姓赵的在这个心儿姑娘面前似乎软多了,像个刺猬将自己粉嫩嫩的肚皮翻出来。
齐明哲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说明这个十字架是他老婆家传,其中加编了一段定情信物的故事,说得那姑娘眼泪汪汪。他看出来这姑娘似乎是个基督徒,去外面上过学,于是还特意说明自己老婆也是基督徒。
旁边二老听不太明白,愣愣地不时傻笑,在锅子里拣东西吃。
姑娘听了明哲的故事有些受感动,远在千里的那位是个姐妹,决定坦诚相待。说自己从山里考去省城念书,然后偶然得了机会在厦门念了大学,一次在澳门旅行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小赵。
但是一年前查出肺癌晚期,现在已经是到了无药可救、需要打杜冷丁的阶段,不想在医院呆着费钱,于是跟小赵商量着干脆回山里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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