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秀感到可笑。
都这个时候了,留不留恋的,又有什么重要?
她背过身,望着这间牢房唯一的小窗,沉默了片刻,忽而道:“以后别来看我了。”
王崇景的心,只觉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疼。但他还是奔赴上前,从后面将沈如秀抱在了怀里。
沈如秀闭了闭目。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也生了几分不舍。
不舍,是否就是留恋?但她还是狠心,不做表露。只是,当王崇景从后面亲吻她的鬓发和侧脸,她没有拒绝,直至他的动作……有些过了。
他的亲吻和抚摩,愈发猛烈。
“你这是做什么?!”沈如秀惊呼一声回转身,却还是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
王崇景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更是吻进她的唇瓣,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不容拒绝。接下来的举动,更是疯狂而炙热。
沈如秀的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地感到刺激又愉悦。但这是在牢狱!事情结束之后,她反应过来头一件事,便是一巴掌打在王崇景的脸上。
“你是不是疯了?”她满目惊恐地看着他,惶惑不解,又感到不可思议。
王崇景没有与之做解释,只又紧紧地抱了抱她,心中暗自祈求,上天能保佑他的阿秀,而后便整理好衣衫,离开了。
陈国公府,还是有人向沈连城和陈襄禀知了这件事。
沈连城和陈襄听了,一开始还觉得匪夷所思,思来想去之后,便猜到了王崇景想做什么。沈连城不禁嗤笑一声,“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会放过她?”
可她自问了这句话后,自己也忍不住认真地想一想,若沈如秀在狱中怀了王崇景的孩子,她会否放她一马?
“我这便让人送避子汤药过去。”陈襄想到的,则是简单粗暴行事。
“不。”沈连城却不同意,“我倒想看看,老天爷的意思。”
王崇景的痴心,蔡姨姨的求情,都未曾动摇过她。但这件事,就是让她有了看一看天意的念头。
其实,原本她以为沈如秀被定罪之后,会在牢狱中自杀的。结果沈如秀并没有这么做,她实在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或许,虽然心高气傲不肯向自己嫉恨了两辈子的人低头,但也盼着王崇景、蔡姬等人能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吧?若是肚子里有了另一个生命,又会否有所转变?
如是想着,沈连城突然有些期待。
一个多月过去,沈如秀在牢狱里病倒了,经人诊治,还真被诊出了喜脉。
这个消息,首先传到了陈国公府。
沈连城听闻后,几乎因了这件事眉开眼笑起来。她还信心满满道:“现在,就等王崇景和我蔡姨姨来了。”
“也罢。”陈襄叹了一声,不无玩笑道,“王家所有产业加在一起,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充公之后,着实能丰盈国库。上回他来求情你没答应,我还觉得惋惜来着。”
“谁说我这回就要放人了?”沈连城睨了他一眼。
“好,我不管。”陈襄站起身,“你们姊妹间的事,你自己好生处理吧!我天官府那边还有些事,这就过去了。”
“去吧。”沈连城温柔是笑,嘱咐道:“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好。”
陈襄离开后不久,王崇景和蔡姬便在外头求见了。
沈连城端了好一副高冷的架势,故作得对沈如秀的事一无所知。当王崇景以为自己因子花够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将沈如秀有孕一事说出来,并虚高了怀孕的月数时,她也有意表现出了吃惊的样子,而后陷入沉思。
蔡姬趁机求情。
“不说别的,阿蛮你就看在我伺候了你父亲这么些年的情分上,对阿秀网开一面吧?”她连沈连城的父亲沈忠书都搬出来了。
沈连城沉默不语,中指和食指落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等待她答案的蔡姬和王崇景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屋里,几乎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过去,还不见她说话,王崇景再一次叩头在地,求道:“女傅大人,只要您恳放过阿秀一回,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便是要我代阿秀死,我也毫无怨言。”
这番话感动的,首先是蔡姬。
蔡姬噙了泪,忙也跪地道:“只要阿蛮你能饶了阿秀性命,我……我也愿代阿秀死!”
“蔡姨姨,”沈连城终于说话了,“我与你无冤无仇,自然不会要你性命。”她又看了王崇景一眼,接着道:“你们想二妹妹活,得有让她活的代价。比方说……早前妹婿在我这里求情时说,只要我救下二妹妹,便愿献出王家所有的财产……”
王崇景一听这话,不待她话音落下,忙道:“正是!只要大姊姊肯救阿秀,我王家的产业,都是大姊姊的!”
激动之下,之间的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了。
“那么蔡姨姨,”沈连城暗自为王崇景的许诺而高兴,却是不露声色,继续问蔡姬,“那你又能付出什么?除了命。”
蔡姬脑中一空,方才意识到,自己除了命,其他的,一无所有。她能付出什么?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沈连城笑了一下,道:“救她可以,但她,死性不改,我要将她流放苗疆,今生今世,包括你们的后代,再不准踏入中原半步!”
苗疆人与陈襄关系匪浅。只有在那里,沈如秀才真正没有机会。
王崇景听了这个答案,恭敬地谢了沈连城。跪在地上的蔡姬,则是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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