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姑娘的性子是这样,天气热便少进饮食,清减些很是正常。待秋后进些补,肉又长回来了。”石榴也帮着解释。
这话,舒沫自然是不信的。
不止是她,在场的没有人信。
大家一起长大,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昆山伯府就在京城,跟永安候府也就隔着几条街,又不是天南海北,水土不服。
哪里就瘦这么多?
那些丫头也是真厉害,晓得当着舒潼的面,石榴断不敢说真话,乘着昆山伯夫妻俩见舒元琛的时机,把石榴拉开,套了许多内情出来。
原来出嫁那天,舒潼是从角门抬进去的,连天地都没拜,直接进了洞房。
在新房里足足坐了一天的冷板凳,新姑爷才进了新房。
也就只新婚第一天晚上,夫妻二人睡了个囫囵觉。
从第二天起,昆山伯就搬到老夫人房里去睡,扔下她独守空房。
原来章老夫人守寡拉扯大几个孩子,头几年族里人总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来闹。
他身为长子又是唯一的男丁,夜里便伴在老夫人床边,给她壮胆。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后来妹妹长大成人,他也娶妻生子,但章老太太却已离不开他。
起先新婚,舒潼抹不开面子,又想着孝顺老人原也是天经地义,便没有吭声。
等得久了,还有些不耐烦,先睡了。
过了几天,她发现章学敏竟在老太太的房外开了铺,日日睡在老太太身边侍候。
她便有些不乐意了。
她是正经的轿子抬进来的继室,又不是窑子里的姑娘!
这般肆意的轻贱着,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章学敏过来温存时,她便耍手段,不让他这么快得手,要留他在屋子里过夜。
可,老太太那边却不干。
到十二点还不见人过去,就着了丫头过来请。
舒潼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肯放人。
章学敏本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舒潼又生得这样美艳,新婚燕尔,软玉温香抱在怀,哪里有不贪恋的?半推半就便也留下来胡混。
章老太太是真厉害,亲自拄了杖过来,也不说什么,就站在帐外候着。
章学敏灰溜溜地穿了衣服跟老太太回去。
他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即使错了,也不会说他什么。
舒潼就不同,少不得要受许多冷眼和讥刺。
章老夫人的话说得又极刻薄难听,舒潼是个高傲的,哪受过这种气,就顶撞了几句。
哪里晓得章老夫人半点情面也不留,辟手就赏了两个大耳刮,打得她一头撞在桌角,撞得头破血流。
等章学敏从宫里出来,章老太太倒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直斥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被美色惑了心。回过头来,还是舒潼给她敬茶,下跪,陪不是。
章学敏吓得连房门都不敢来了,直接去了姨娘房里。
立夏絮絮叨叨地说着碾转听来的八卦,末了发出感叹:“从来只听说妻妾争宠,争得头破血流;没成想这婆媳间,也能争得这般惊天动地!哎,苦了四姑娘了!”
舒沣轻叹:“四姐素来是个要强的,摊上这么个婆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舒沫心里不是滋味,只低了头默不作声。
谁晓得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昆山伯府,内里竟是如此的不堪?
难怪会娶个庶女做正室,也难怪李氏应得这般爽快,半点也不难为她。
原来,竟是算准了以舒潼的性子,定然会与章老夫人杠上,不动声色地等在这里瞧好戏。
“四姑娘向来跋扈,如今落到这样的婆婆手里,正好敛了性子,没准倒是好事~”芍药有些幸灾乐祸。
她就看不惯舒潼,都是一样的庶女,偏要摆出嫡女的谱来,成天奉承着李氏,打压庶妹,到头来自己落了什么好?
“当着四姐的面,可不许乱嚼舌根!”舒沣蹙了眉,轻声喝叱。
正说着话,外面一阵骚乱。
打发了立夏出去瞧,却是李氏打发林瑞家的送了二个拾缀一新,穿着齐整的二等丫头过来。
她传了李氏的话,只说邱家是二品官家,与他们的身份不同,身边少了服侍的丫头,嫁过去难免教人看轻。
听了这样体恤的话,舒沣因舒潼之事而生出的一丝怨怼之心早消了个一干二净,千恩万谢,亲自送到门外。
林瑞家的是李氏身边的陪房之人,自然不能象赏寻常丫头那样,打发个银锞子了事。
舒沣一时没有乘手的物件,从腕上褪了一双赤金镯子塞到林瑞家的手里。
林瑞家的掂了掂,只觉沉沉的,笑得见眼不见牙,喜滋滋地去了。
舒沣又让芍药把那两个丫头领进来,细细地问了二人的年纪和名字。
却是一个叫萧萧,十七;一个叫温香,十六。
她听了,便嫌温香这名不好,改成暖玉,各赏了几百钱,让芍药带下去教些规矩,派些琐碎的事情给两人。
舒沫冷眼旁观,见那二个丫头面生的很,显然是新买进府的。
模样生得也还标致,看起来却不象是侍候惯人的丫头。
走路扭腰摆臀,说话总捏着嗓子,软软糯糯的就算了,还总是把眼尾吊起来笑,教人机灵灵酸到心里去。
一般新买进府的丫头,年纪都在十来岁左右,最多不会超过十三四岁。十六七岁,手里的事刚上手,就要配人了,不是白搭?
她不禁微微蹙眉。
邱家三少爷是个纨绔子弟,镇日在花街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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