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花雨落星霜。
柔软的落红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空气中充满了清幽的樱花香。
樱花,盛开时是极尽的奢华,谢落时是无限的潇洒。美丽的花瓣似乎一点也不留恋那枝头的安逸,而是毅然选择了广阔的天空,随着轻盈的风,自由自在地飞舞。
樱花林里,有一套小巧精致的大理石桌椅。一本账册摊开在桌上。柳文悦轻轻拂去身上的几片粉色花瓣,将刚刚看完的信仔细地收好。信是如嫣托人捎来的,很短,只有寥寥的几句。她在信上说自己如今过得很幸福,让柳文悦不要挂记她。
这几天,柳文悦一直在为月皓当向导游览杭州城,没顾得上去看望如嫣。今天正好月皓有事要办,她才抽出空来去了抱月楼一趟。林妈妈却告诉她,几天前有人拿一千五百两银子为如嫣赎了身。柳文悦一开始还不相信。当初,她不止一次说过要为如嫣赎身,可是如嫣自己不答应。她说自己从小经历的事情太多,早就对身份名声什么的不在意了,而且她对现在的生活状况并没有什么不满,只要不出什么状况,她情愿待在这抱月楼里,过这种歌舞升平的生活。柳文悦实在没办法,只好不勉强她。
可是,这次如嫣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同意了?从早上开始,直到接到了这封信,她的担心才终于消失。如嫣姐姐一定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吧,那个为她赎身的男子一定很疼爱她吧。
“祝福你,如嫣姐姐。”柳文悦轻轻地说。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凌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柳文悦身后,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柳文悦随手抓起桌上的账本朝他丢了过去。“臭小子,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凌蓝轻巧地接住账本,故装委屈地道:“谁吓你了?明明是某人在神游太虚,倒反过来怪我。”他把账本放到桌上,凑到柳文悦面前,“是不是,在想你的皓哥哥?”
“说什么呢?我哪有?”
“还说没有,你的脸都红了。”
“死凌蓝,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柳文悦说着,魔爪就朝着凌蓝伸了过去。不过,以凌蓝那样的身手,又怎么能被柳文悦占到便宜?柳文悦还没碰到他,他就已经闪到很远的地方了。他故意忽快忽慢地逗着她玩。最后,在柳文悦即将追到他的时候,跳上了一棵树。
柳文悦停在树下,一边喘着气,一边叫着:“臭小子,有本事别躲到树上去,你下来!”
“傻瓜才下去呢。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呀。”
“就不信你一辈子躲在上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不下来也可以,以后想喝我的茶,嘿嘿,没门!”臭小子,抓住了你的死穴,看你还不乖乖下来受罚?
果然,凌蓝听见她拿他最爱喝的茶来要挟他,只好缴械投降。“本来有件礼物想送你的,可是你居然这么对我。算了,还是自己留着吧。”
“礼物?是什么?”
“你保证以后不再欺负我,我才要告诉你。”
“什么东西这么珍贵?我看还是免了吧。”欺负凌蓝可是她柳文悦的一大乐趣,她才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
凌蓝诡异地笑了笑:“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柳文悦看凌蓝的样子,好奇心不禁又占了上风。“好,我保证不欺负你,这总行了吧。快说是什么啦。”现在是不会欺负你,以后嘛,那可就难说了,嘿嘿!
“你等一下。”凌蓝从树上一跃而下,朝自己的小院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把琴回来了。
“琴?”柳文悦自小喜爱音律,对于乐器自然格外喜欢。凌蓝刚刚把琴放好,她就迫不及待地去摸。“好凉!”她先是一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去查看琴底,看到上面的雷氏标记,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怀疑,还带着几分惊讶,“难不成,它就是……”
“雪泠。”凌蓝替柳文悦说出了答案。
据传,极北之地的高崖上,积雪终年不融。崖上生有千年巨树,砍伐的时候,发出‘空空’的声响,荡然不绝,宛若天声。则天女皇之时,四川斫琴名匠雷俨取此千年寒木,制成七弦琴,献于则天女皇,女皇赐名“雪泠”。
“真的?真的是雪泠!”柳文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会痛,不是在做梦。蓝,这雪泠琴不是应该在皇宫里的吗?你从何处得到的?”
“雪泠本来收藏在皇宫里的,可是,据说自安史之乱时,便遗失了。我今天到钱庄查账,路过鸣凤琴斋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便进去看看,就无意中发现了它。开始还不大确定,就干脆买回来让你来鉴别真伪。没想到,它竟然真的是雪泠。”
“蓝,谢谢你,这份礼物太珍贵了。”
“小姐,要感谢我的话,就唱首歌吧。好几天没听到你的歌声了。”
“好啊。”用一首歌就换来这么名贵的琴,这交易太划算了!柳文悦坐下,抚摸着清凉的琴身想了一下,随即,纤纤玉指轻挑琴弦,清扬的旋律倾泻而出。
刚唱完,就听见有人鼓掌的声音。二人回头看,正是柳元崇。“小悦,你的歌声越来越胜过你娘了。”柳元崇走近,看了看那把琴,又看了一眼凌蓝被树枝弄乱的头发,“小悦,你又欺负凌蓝了?”
“爹,我哪有。”抵死不认,她老爹可是凌蓝的铁杆同盟军。
“没有?我可是全看见了。这么大了,还欺负未成年人,羞不羞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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