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说没事就好,但心里清楚并不只是担心她。
闪着灯的救护车随即呼啸而来,随行的翻译韩征不得不跟着一起出去。
走到车边的时候这才看到司音就坐在一边的水池旁,一瓶刚开的矿泉水抓在手里忘了喝。
像是一个受惊过度的孩子,带着一点傻一点木。
裴泽走过去抱她,她没有一点迟疑,很顺从地依偎进他怀里,两只冻得通红的手被他搓了两搓放进口袋里。
哪怕相隔二十米远的距离,夜色迷离,他依然能看到她安恬的神情,舒展的眉眼。而他与她来不及说上一句话,转身,便该匆匆而去。
一扇门关,他握紧拳头靠紧车厢。
韩征在医院一呆便是一整晚。
上半夜的时候沈珏来过电话,询问最新情况。韩征累得大脑当机,说:“抢救及时,没什么大碍。”
沈珏说:“没有大碍你还要守着,干嘛不早点回来休息,舍不得让你手下那实习生值班?你以前对我可挺心狠手辣的。”
韩征没力气跟她耍嘴皮子,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说得高高兴兴:“你一个人在那是不是寂寞,是不是孤单,是不是冷,想不想有个人陪呢?”
韩征还没说话,便见走廊一边有熟悉身影走来。沈珏多此一举地捂住脸,走到他面前忽地一摘,说:“我来啦,开不开心!”
韩征不给面子的一嗤。
他们在下半夜离开。
沈珏捂着嘴巴打哈欠,说:“终于能回去睡了,简直把人累都累死了,工资虽然不错,但也不能总是把人当机器使啊。”
韩征扶住方向盘,说:“这时候提这个要求挺过分的,不过……你能不能先带我去一个地方?”
沈珏扁扁嘴,一脸的不高兴:“哪儿啊?”
他们很快赶到一家四星级的宾馆。
沈珏在车上小憩,叮嘱韩征早点下来,韩征道好,顶着漫天雾气出来。
深冬的清晨,天还没亮,冷空气贴着地表沉沉,韩征没戴手套,一边呵气一边往酒店里跑。
不知来意,不知目的,好像凭着一股本能在前进。哪怕不能进去,只是在她门外静静候着,看着门上的号码也会觉得安心——
直至门开,有人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出来,解了几颗扣子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外套领带都凌乱堆在胳膊上。
有人在门内跟他低语,他认真等她说完,揽过她肩膀亲昵地与她拥抱。
韩征滴酒未沾,却醉得比谁都重。
脚步踉跄,几乎是滚进车里。
沈珏一惊,歪过身子去问他怎么了,他眸色玄黑,脸色阴沉,绷紧的一张脸上带着雾水。
她拿手擦过凝在他长睫上的一颗水珠,他猛地一眨眼,注视到她。
她干干一笑,说:“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狼狈?”
最后几字含糊不清,是被他吞进嘴里,唇齿厮磨,冷冽干爽的气味换进她嘴里,天旋地转。
沈珏心跳漏了一拍……韩征在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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