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暖撞倒的正是林秋静。她拉住骆丞画的胳膊,温柔地劝:“算了,丞画,她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撞过来的。”
骆丞画冷笑:“是吗?”
亏他想忘掉一切和她重新开始,亏他昨晚在她家楼下等到十二点,亏他今天打了她一天的电话,可她呢?她故意关机不接电话,却和别的男人泡酒吧,而且两人还旁若无人的在大厅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就因为他昨天迟到了?还是她本来就不止他一个人选,他不配合她就转身另找他人?
云暖有一瞬间的茫然,好像人一下子跳脱到了情景外,看着那个叫云暖的人,想看清她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然后她想起有天晚上她和骆丞画一起到江边溜狗,她被一只哈士奇撞倒,骆丞画也是这样要求哈士奇的主人道歉的。
如果她不道歉,骆丞画是不是也会威胁报警?
不不不,本就是她的错,谁的女朋友被这样对待会不生气?只是要求道歉而已,她在委屈难过什么?云暖努力弯起嘴角,喉咙却像堵了团毛似的,张了几次口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宁非看她神色有异,连忙抢话道:“很抱歉,这桌酒算我们的。你女朋友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检查一下?”
林秋静连声道没事,骆丞画看也不看宁非,他冷冷地注视着云暖,一字一顿:“道歉。”
云暖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莫明的揪痛,就好像刚才撞上坚硬桌脚的不是她的腰,而是她柔软的心,疼得她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她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没出息,眼前这个男人于她已是过去式了,哪怕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也已经把她的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亲手掐死在了昨天。
所以即使是独角戏,她也已经出戏了。
可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她忍不住就是要想,不愧是正牌女朋友,所以不仅不会被否认,而且必须她亲口道歉。
其实她欠的,何止一句道歉?
云暖忽然觉得后腰上的疼痛都不是什么事了。她收起笑意,恭恭敬敬地向林秋静鞠躬,态度诚恳:“对不起,是我的错,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酒兴,还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会照价赔偿,真的很对不起。”
她说着跑回座位拿钱包,因为腰疼,姿势狼狈。
骆丞画没想到云暖会是这样的反应。看不惯她和人搂搂抱抱,要她道歉的是他;看不惯她站在那里张嘴却一个字都不肯说不肯解释,坚持要她亲口道歉的是他;可看到她这样放低姿态道歉,不舒服的人还是他。
看着宁非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搂着云暖的腰、贴着云暖耳根说话、代替云暖道歉、护在云暖身边,而云暖一点儿抗拒的迹象都没有,再看不远处桌上那束火红玫瑰,骆丞画就恨不能冲上去隔开两人,再大声质问云暖这个男人是谁,就这么一分一秒都不能分开?
云暖把钱包里的钱统统掏出来,放到骆丞画身边的桌子上:“对不起,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钱,如果不够,我现在就去取。”
林秋静嗔了眼骆丞画,上前收起钱递还给云暖:“我真的没事,你和丞画是同事,他着急过头了才会这样,你别介意。”
骆丞画死死盯着宁非扶在云暖腰上的手,一时都没察觉林秋静是怎么知道他和云暖是同事的。
云暖固执地放下钱,羞愧到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是真的不知道骆丞画有女朋友,才会这么不要脸地主动追他,即使无心,毕竟也像个小三似的与他暧昧了一把。林秋静不算漂亮,但她性格温柔,气质修养俱佳,被云暖弄脏衣服、撞翻在地,还能大方地不计较,云暖简直要无地自容到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云暖接过宁非递过来的花和外套,又朝林秋静鞠了一躬,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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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出意外,三个人都意兴阑珊的。
苏汐半醉不醉,扒拉着云暖才勉强站稳。宁非送她们回家,下车时他再次把花递到云暖手中,笑:“小学姐生日快乐,虽然是个不一样的生日,但也要开开心心的哦。对了,今天还是六一儿童节点呢。”
云暖怔怔看着手里的花,这两天的遭遇像回放的电影镜头,在她脑海里一帧帧掠过,最终定格在骆丞画冰冷的那两个字上:道歉。她横手挡住眼睛,心想这的确是个不一样的生日,而她,也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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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云暖被父母拉去外婆家。
天渐渐热起来,太阳一晒,暑气跟三月的柳絮似的,飘得满大街都是。
云暖外婆的房子即将进入动迁程序,周围有邻居开始搬家。这个充满她年少回忆的弄堂,即将和很多地方一样,最终消没在城市的改建之中。云暖心中不舍,又无可奈何,她拿着手机到处拍照,想留住弄堂最后的风情,更想留住她童年难忘的回忆。
只是每一处回忆,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那几近干涸的小河曾经潺潺,她小时候最喜欢拎着竹篮到河边兜鱼。那个人会替她卷好裤管,然后站在岸边静静看着,等她空手而回时,往她的竹篮里撒点儿米饭粒。
小河两岸的草丛是抓蜻蜓的好地方。那个人会将竹条扎成圆圈,绑在竹竿上,再将竹圈的正反面粘上蜘蛛网,手把手教她怎么捉蜻蜓。岸上的柳树栖着知了,盛夏时鸣叫不休,将蜘蛛网换成塑料袋,就可以上树掏知了了。
河上的青石板桥是夏夜最好的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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