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琰国的大军节节胜利,无是却并不轻松。
“弘军一直没有和我们正面交锋,不知有什么阴谋。”无是坐在帐里,审视着桌上的地图。
“你应该休息一下。”温若景担忧地看着他,“又几天没合眼了。”
“云溯和倾群还没有消息,我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无是凝眸,没有丝毫睡意。
“启禀将军,弘国京城传来消息。”
无是抬起头,终于有了希望,“进来。”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将军!”他抬起头,脸上尽是尘土,声音也哽咽了,“小人是醉乡楼的伙计,醉乡楼被朝廷封了……”
“什么!”无是和温若景同时叫道,无是急忙问道:“人呢?有没有事?”
伙计伏在地上,“云公子被困,容姑娘随弘洛回宫去了。不久宫里就传出消息,嬖妃娘娘被查出怀孕,容貌尽毁,被囚在挽圣宫中。”
无是如五雷轰顶,眸子猩红,不觉间已将桌子一角抓了个粉碎,“倾群……”她又落入了弘洛手中,她怀孕了,容貌被毁,她的日子该有多艰难,他如何还能在这千里之外安然指挥作战!
温若景急切地询问,“云溯怎么没带倾群出城?”
“城门处有人严加把守,出不去。”伙计抬起泪眼,“弘洛要用全城琰国人的性命威胁容姑娘,结果走漏了消息,被店里一个伙计听见,就去告了密……”
帐外寒风呼啸,士兵警戒地把守,远远地蹄声传来,两匹马从黑暗中渐渐显现。士兵长戟齐齐举起,弓箭手张弓搭箭,“什么人!”
“云溯!”来人高声喊道,马匹并没有放慢速度。一个军官挥手,让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高喊了一声,“云公子?”
“是我!你可是维师弟!”
维师弟面露喜色,迎了出去,“云公子,你回来了!”云溯和小珀的马奔到近前,云溯翻身下马,小珀累得气喘吁吁,扶着维师弟才下了马。
“云公子,大家都担心你们呢,弘国来的伙计说,你差点被抓了。”
云溯点点头,把马递给士兵,忽然转过头来,夜色中眸光锐利地一闪,“弘国来的伙计?”
“对啊,醉乡楼的伙计。”维师弟疑惑地看着云溯,不知他怎么了。
云溯和小珀对视了一眼,心里沉了下去,醉乡楼的伙计和掌柜早都死了,来者又是何人?他忙抓住维师弟问道:“来人在哪?快带我去。”
“在公子帐里。”维师弟见云溯神情紧张,忙给云溯指路。云溯闻言心里叫了声不好,无暇再说什么,飞奔了过去。
无是心灰意冷,伸手覆上了脸,久久无语,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温若景担心地看着他,他自己的心情也十分低沉,“你千万不能倒下,倾群还在等着你,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跪在地上的伙计抬起头来,帐中人都心情沉重,没人注意他。电光火石的瞬间伙计抬手,一只袖箭直射向无是的胸口。
“小心!”温若景只见一道寒光掠过,呼声刚刚出口,袖箭便没入了无是的胸膛。帐中侍卫具惊,拔剑将刺客围了个水泄不通。刺客冷冷一笑,咬破口中的药丸,服毒自尽。
云溯奔入帐来,看到一片混乱,忙跑到无是跟前,温若景正扶起他,无是的脸色苍白,胸口血流如注。
云溯解开他的衣服,长长的袖箭已没入骨肉,伤处正在心口,他和温若景对视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云溯,”无是抓住云溯的衣袖,“倾群她,她……”
思灵递过手巾,拿来一个药箱子,把里面的药瓶悉数倒了出来,“快别说话了,保命要紧!”
云溯为无是擦着血,头上渗出汗来,他看了无是一眼,“她很好,你就要当爹了,你一定要撑住!”
这时外面一阵大乱,战鼓声雷动,杀声四起,琰兵们纷沓惶惶的脚步声,惊恐的叫喊声传来,“弘国人来了!”
维师弟跑了进来,“大批弘国军队杀了过来,看不清楚人数,怎么办?”
云溯为无是止了血,伤处实在危险,不能贸然拔箭,偏偏此刻又有大军进攻。无是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的气息微弱了下去,“弃天水,退……”弘洛此举志在必得,就算退回到天水,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天水也是守不住的,与其边打边退,不如一退就退到最稳妥的地方,以逸待劳。
温若景扶剑站起,“你们先走。”
云溯抬起头,“没接回倾群,是我的错,我留下!”
温若景气得眉毛都要拧起来,“云溯你这个乌鸦嘴,留下又不是送死!我只是断后而已!”他指了指无是,“无是的伤还要你治。”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云溯看了看无是的伤,只能赌一次了,“把他抬上马车。”
维师弟和云溯将无是抬起,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无是已经昏迷不醒。思灵备好了马车,众人将无是送上了车,带兵向毓谷关撤去。
黑夜中倾群惊醒,“无是!”她惊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窗棂的影子投在地上,空荡荡的宫殿,让人毛骨悚然。
腹中的小生命蓦地一动,倾群低头,“它动了,孩子,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倾群靠在床上,回想起十五岁时,在无是的幽澈山庄,他将她劫上竹筏,表明心迹,他就那样望着她,一对明亮的眸子好像漫漫黑夜的星辰,让她无端地心安。
倾群躺下,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喜欢谎劫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