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但高洋对我恭恭敬敬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我还妄想给别人求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得已我叫刑部把判决死刑的囚犯,送到皇宫,供他杀人时之用,再怎么说这些人早晚要死,总不至于伤及了无辜,谁知后来杀得太多,死囚都不够供应,拘留所竟然拿正在审讯中的被告充数,称为“供御囚”。这还不算完,不但送到皇宫,他要是一出巡,供御囚也跟在他屁股后,只要三个月不死,即作为无罪释放。事已至此,我也已经是仁至义尽无能为力了。
据说高洋幼年时,宰相高隆之对他曾经不太礼貌,他记起前恨,下令把高隆之杀掉。但这之后过了几天还觉得不过瘾,忽然更恨起来,把高隆之二十多个儿子唤到马前,说有好戏叫我去观看,只见马鞭在马鞍上轻轻一扣,卫士群刀齐下,人头同时落地,血柱从几十个点同时喷涌而出,当时的场面恐怖至极,我记得有几个人的人头落了地,眼睛还在转,有的身体失去了头颅,却还在挣扎,我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因为我当时没有心情,我不是妲己,这剜心掏肺酒池肉林的东西我不爱看;我也不是褒姒,烽火戏诸侯讨美人一笑的把戏在我这也不好用,但他确实实实在在的商纣周幽,有过之无不及。
我只记得自己当时胃里一阵痉挛,当时就呕吐了一地,污物与地上的鲜血融在一起,那之后我整整三天没吃下任何东西。
后来高洋与情妇所生的爱女乐安公主嫁给了尚书右仆射崔暹的儿子,一次公主回宫,高洋问及公主的生活,公主随口一说:“一家人都极尊重我,只有婆婆不怎么喜欢我。”恰好当时崔暹因病去世,高洋竟然直接跑到崔暹家中,问崔暹的妻子李氏,也就是公主的婆婆是否想念故去的丈夫。李氏答道:“结发夫妻,哪会不想念呢。”这话本没什么问题,但听话的人有问题,高洋听了之后,默不作声地抽出佩刀说:“既然想念,何不一起去陪他?”说完便一刀砍下李氏的头,扔到墙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由于我一直不让他碰,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后宫姬妾养了一大群,妓出身的薛贵嫔,后来不知怎的又跟她的姐姐勾搭上。这些我都懒得管,只道听途说,本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谁知有一天,高洋带着我到她姐姐家吃酒,我本说不去,可这疯子的要求我不敢拒绝,便跟着去了,现在想想,真是不该去。
薛贵宾的姐姐长得不算漂亮,但却是那种极其温婉可人的女人,也就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我见她窝在高洋怀里,一脸的妩媚妖娆,心中直佩服她,对着这样一张脸,她是如何做出来的。
高洋饮尽了一尊酒,只听这娇娘轻声说道:“圣上,奴家有一事相求。”
“讲。”高洋连眼皮都没抬。
“圣上知道,奴家和妹妹出身寒微,如今得圣上恩宠已是三生有幸,只是家父年岁已大,再做那些粗活怕是吃不消了。”
她不用接着说我也知道她什么意思,给她爹求点财呗。
跟我无关,我只自顾自喝酒。
谁知这女人的野心还不小,说道
“不知圣上能否给家父一个上司徒做做。”
高洋大怒,突然吼道:“司徒乃朝中要职,起是你想求便能求到的?”
我正往嘴里送着一尊花雕,他这突然的一嗓子我差点把酒喷出来。
哪只更让我震惊的事在后面。
只见高洋不知从哪弄来一把锯子,向这薛氏走去。
薛氏已经浑身哆嗦,一个劲地往后退,嘴里说着圣上饶命,可高洋虎目圆瞪,浑身酒气,现在的样子就是地狱的阎王,他想要谁的命谁就跑不了。
高洋手中的锯冒着寒光,他一把抓起薛氏的头发,薛氏一声尖叫,紧接着将三尺长的锯加上薛氏细长雪白的脖子,我见状大喊
“圣上三思,妇道人家,口无遮拦,饶她一命。”
高洋看都没看我,淡淡说道
“皇后莫管,饮酒便是。”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多言,毕竟我还要留着命见杨戬,救人的事只能尽力而为。
只听得薛氏一声惨叫,高洋挥舞着长锯,三两下就锯下了薛氏的头颅,鲜血染了一地,却浸入了地上的红色毛毡毯中,只留下了片片黑红的印记。
我连动都不敢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在做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都好像消失了一般,再看她的妹妹薛嫔,呆呆往着摊在地上已经没了首级的姐姐的尸体,连哭的胆子都没了,嘴唇打折哆嗦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可下一刻我的血都冷了,只见高洋把血淋淋的人头藏到怀里,胸前突出来好大一块,明黄色的衣襟一片殷虹,还在不断扩大。
谁知他接着入席吃酒道
“扫了大家的兴,是朕不对,敬诸位一杯赔不是了。”
说完举杯,自顾自一饮而尽,众人自然不敢不理,都举杯饮酒,但再没了话。
“说话呀。”
高洋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做谈笑状,但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众人正做着戏,只听得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桌子上,顺声望去,高洋居然又把头颅从胸中掏出来抛到桌子上了,我坐在高洋旁边,薛氏的头颅看的格外清楚,她还睁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脖子的断口处还在往外溢血。
全席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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