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郑畋也知大势已去。与挽救这个王朝相比,自己的利益又算的了什么呢,于是他又向士卒们喊道:“行军司马李昌言如果能聚集军队爱护人民,为国家讨灭盗贼,虽夺得节度使旌旗,也可以说是顺守。”
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只对我的内心负责。
李昌言造反成功,成功夺取了凤翔节度使之职,大喜之余,也顾不得如何处理老领导郑畋了。于是,失意的郑畋只得带了几名随身侍从西赴成都行宫。
日西斜,那金黄的余辉映在沧桑的枯藤老树上,西去成都的斑驳古道显得是那么的落寞而凄凉。郑畋一直相信终有一天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然而世间之事,太清楚便会太痛苦,那残酷的现实,往往能给人最大的打击。
来到成都后,郑畋再度为相,一年后,病逝于此。除了没做到光复长安,他做到了当年郭子仪所做的一切,因为他面对的唐朝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唐朝。在离开凤翔时,他就似乎明白了这一点,自己奔波呐喊,也不过是延缓一下唐朝的死亡而已。
根已经烂了,唐朝这棵苍天大树也就快要倒了。
“玄宗回马杨妃死,云雨难忘日月新。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
十一月,身处长安的黄巢听说了凤翔已落入李昌言之手的消息,笑的合不拢,立即派遣大将孟楷、朱温进攻富平袭击拓跋思恭,唐军被打的大败,拓跋思恭也逃奔回本道。
自长安一役以来,唐军的形势急转直下,诸道兵马多被黄巢击败,逃的逃,退的退。更为重要的是前线诸军已经群龙无首,无法协同作战。
在成都渡过了一年多的流亡生活后,僖宗显然对新环境已经有所适应,僖宗有时甚至会想,要是真回不去长安,就在成都这个天府之国终老一生也是不错。其实,这也是僖宗不得不做的打算,高骈不愿出兵,郑畋又回到了成都,中原的事情成了烂摊子,反攻长安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于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又浮出了水面,主动找上了僖宗,表示愿意担任反攻总司令,率军收复长安。
这个人是王铎。
当年,在江陵一败后,王铎就被僖宗贬到了洛阳成了退体干部,等齐军杀近时,他的腿脚还是很快的,一见风声不对,就领着家属进了成都。
朝廷流亡成都后,王铎迎来了政治上的第二春,再次拜相。可王铎却不想再在成都呆下去了,这里只是陈家兄弟的天府之国。呆的越久,王铎越觉得不是滋味,田令孜把持朝政,自己这个宰相毫未实权,还不如不做。
更何况,郑畋的事迹已经鼓舞了他。或者说,他又有些技庠了。
原来文人真的可以立不世之战功,江陵之败只是一个小挫折,吃一堑必能长一智,现在机会又摆在眼前,郑畋回来了,总司令的位置又空出来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王铎决定再尝试一下领军作战,僖宗欣然应允,还派出了西门家族的西门思恭,给王铎做监军。
历史的进程滚滚前进,处在其中的人浑然不知,他们只能或凭忠或凭义或凭利或凭名的在其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现在,推动历史前进的方向盘到了王铎手里。
唐亡还是齐灭?
王铎相信是后者,他挺直了腰板,步出行宫大门,天空依旧灰暗,北风仍在呼号。大风之下,这位瘦弱文人的衣摆随风飞舞,正如他的内心澎湃起伏。
“洗涮江陵之耻的机会来了。”
其实,在对抗黄巢的过程中,表现不凡的除了各路藩镇和朝臣外,就要数宦官了。
原因并不复杂:宦官权力其实也是皇权的一部分,皇权缩小了,宦官权力也就随之缩小,所以大小宦官为剿灭齐军也是不遗余力。
其中最出色的当数杨氏家族的杨复光。
杨复光麾下猛将如云,犹以牙将鹿晏弘、晋晖、王建、韩建、张造、李师泰等八人担任都将的忠武八都军最为骁勇。
杨氏家族在朝廷内,百年来培育的势力不容小觑,不仅在内廷呼风唤雨,在地方上也和不少节度使有着或多或少的交情。而相比之下,田令孜只能算个暴发户,虽然在朝廷上威风凛凛,但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却微乎其微。
在这种关键时刻,田令孜不得不对杨复光另眼相看,希望借助杨氏家族的力量平灭黄巢。西门家族的西门思恭能够担任总监军,多半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随着杨复光的战功越来越大,杨氏家族也逐渐开始在朝廷杨复光的从兄杨复恭在朝内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不仅重新当上了枢密使,遇事也敢和田令孜争执。
不过,这三股势力虽然明争暗斗,共同目标都不会变,那就是剿灭黄巢!
郑畋的反攻宣告失败,他已尽力,我们无可指责,此时唐朝的各路兵马在驻足做不明真相状,也最终引出了两条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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