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祚惊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妾怎敢乱讲?陛下若是不信,可找郑公公来问,或是找几个云泽身边的宫人来问个究竟!”李贞儿忙道。
“当时合八字之时,就说他八字乖张,恐无人能压服得住,只是朕看几名备选公侯千金中,就吴文鸳命格贵气,四正无煞,想来应该无妨,所以才挑中了她,没想到,这孽障果然是个天煞之命!只恐以后还要克父刑亲,祸及这大夔的江山……”萧天祚咬牙切齿道,愈发嫌憎这个儿子。
晚间,去了吴府的太医来回奏,说吴文鸳得的是女儿痨,且不说病程凶险,生死难料,即使医治得好,也终是废人一个,无法为皇家繁衍子嗣。
萧天祚听了,只能着人连夜去吴府颁旨退了这门婚事,又派人给送去黄金千两,绫罗百端,算是安抚,又让礼部拟了诏书出来,找了托词向众人通告退婚之事。
次日一早,萧天祚就命人将萧云泽急召入宫,询问他离宫内闹邪祟一事。萧云泽见隐瞒不过,就索性认了。萧天祚一听更是暴跳如雷,厉声叱骂他命中带煞,连未过门的妻子都被他克得性命难保,并说此后再也不管他的事,凡事随他自处,只要不祸及旁人……
萧天祚的一席话让萧云泽顿时松了口气,喜由心生--莫不是天可怜见他一片苦心?他表面敛眉垂首,静听萧天祚教训,心里却恨不能即刻插翅飞回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杜若--这些日子当真是委屈了她!
萧天祚见自己训斥了这半日,萧云泽依然一副木头模样,也不回应一声,直气得脸白气噎,连声让他快滚,以后非召不得踏入宫门半步。
萧云泽如离了樊笼的飞鸟一般,一出宫门,也顾不得说话,只从吴钺手中接过缰绳就飞身上马,一口气疾驰到家,马也不下,直冲入宫门。众护卫不知何事,个个紧张,连忙纷纷跟了来,却见自家少主直冲到了卧云居院外方勒住马,纵身跳下,疾步进了院内,这才醒悟到原来是急着找寻杜姑娘,不禁都面面相觑,随后笑叹而散。
杜若这些日子心情抑郁,夜里失寝,清晨又恹恹懒起,所以此刻刚刚起身,含烟正伺候她梳洗,她自己则对着铜镜发呆,就听到珠帘响处,传来一声:“若儿!”
她一惊,扭头一看,萧云泽已经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竟然是满脸含笑。他几步跨到她面前,也不顾含烟还在,就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含烟刚要跪下行礼,就被萧云泽一句“退下!”赶到了房门外。
萧云泽的突然而至已让杜若有些愣怔,此刻他狎昵的举动更是让她如坠云雾中,竟然不知道是该避他还是该就他,只能傻傻地任他摆布。
“我不必成婚了,以后,还是我们两个……”萧云泽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觉得万千言语哽在喉中,只能拣了这最重要的两句翻来覆去絮说。
只这两句,就已经如同暖阳融寒冰,将杜若这些天来满心的嗔怒幽怨化解了十之八九,但心里还是难免酸涩委屈,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不住潸潸而下。
萧云泽见状心里也颇感酸楚,于是也闭了口,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有脚步自房外而来,接着温良春就躬身进来,见了他二人的情景,不禁也是一楞,但即刻就垂了头,只装看不见,小声回禀道:“殿下,宫内方才传旨出来,说是皇上遣了华阳观的徐真人今日酉时来咱这宫里布坛作法,驱邪除秽,让殿下做好准备。”
萧云泽听了,先前的满腔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只觉得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这华阳观是皇家道观,掌观的徐真人颇有几分能为,降妖驱邪,无比灵验,他要是在这宫内做法,不知道杜若可否会被识破?若是此刻将她送出宫外躲避,那岂不是更加让宫中众人起疑?可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必定是凶多吉少……
真是一时心急如焚,但又怕被温良春看出端倪,只能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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