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办法太……”文篆还是有些犹豫。
萧梦泽哪里还听得进其它﹐只管催着他快去准备。
到了晚间﹐萧梦泽对伺候的众人说要静心温书写文章﹐今夜就留宿在剪秋轩书房内﹐且任何人明日午膳之前都不得打扰﹐非传召不能入内﹐膳食也不用送来,并遣退了众人,只留下文篆值夜。
这一夜萧梦泽都不曾睡得安生,心里既又忐忑又期待,辗转反侧,只盼天明。
次日天色还未全明﹐文篆就进房来请他起身,手里还着一个小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小太监的衣帽和鞋袜。文篆取出衣物,伺候萧梦泽穿戴整齐﹐又从自己贴身内袋中掏出两枚黄铜鎏金的腰牌—正面都铸着“圊厕司”三个字﹐一张背面是几行阴文镌刻的小字:“圊厕司第三十八号陈万﹐准禁内各处通行”﹐另一张则是“圊厕司第四十一号丁子高”,余下各字均相同。他将一枚腰牌呈给萧梦泽,道﹕“殿下可要牢记我昨晚说的那些话﹐到时看我眼色行事。”
萧梦泽点了点头﹐将腰牌收好。
两人刚收拾完毕﹐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几声梆子响和一阵车轮辚辚声。
“殿下﹐来了﹐来了﹗”文篆说着﹐赶紧转身回到床帐后面﹐搬出了一个东西—原来是一个红木金漆的净桶。
萧梦泽不禁抿了抿嘴唇﹐但看文篆正等着自己﹐也不再犹豫﹐走上前去和他一起抬起了净桶出了房门,两人又细心关好房门﹐这才将净桶抬到了剪秋轩的院外。
门外停着一辆大车﹐上面已经放了十几个各式的净桶﹐还有几个小太监围随左右。
原来﹐圊厕司每日清晨会派人来收取皇宫之内各处的净桶﹐送到圊厕司内洗刷﹐再由各宫当值的小太监或宫女自行将净桶取回﹐而收集的污物则由圊厕司运出宫外。
因宫内太监宫人众多﹐不时有新人来去﹐加上天色也还昏暗﹐所以大家也并未对萧梦泽扮的小太监过多留意。萧梦泽也不言语﹐只管低着头﹐帮文篆把净桶抬上了大车﹐便跟着车子一起到了圊厕司。
圊厕司院内来来去去都是人﹐到处摆满了净桶﹐臭气熏人。萧梦泽哪里受过这样的骯脏﹐但还是强忍了呕吐之感﹐紧跟着文篆。两人站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看小太监们在管事太监的吆喝下﹐将净桶内的污物倒到了院子一角的大木桶内﹐随后又将装满的数十个木桶分别抬上了十几辆大车﹐在一名管事太监的带领下﹐众人拉了车向院外行去。
文篆赶紧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萧梦泽会意﹐两人便悄悄靠近大车﹐混进了随车的太监队伍。到了出宫城的角门口﹐守卫门见是粪车﹐个个皱眉掩口﹐只是草草检查了一下各人的腰牌便放行了。
粪场距离宫外还有一段路程﹐文篆和萧梦泽故意放慢脚步﹐然后趁众人不备找了个空子﹐便脱了出来。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两人找了一辆马车﹐吩咐了车夫去处。因为宫内时常有公公出来采买东西﹐所以车夫也不奇怪﹐接了钱就打马驾车而去。
温良春听守门侍卫说有两位宫内来的小公公求见﹐心下一惊—自家殿下眼下不在﹐不知这宫内来人是何意图﹐便匆忙赶到门口﹐待看请其中一人面容时﹐更是大吃一惊,赶紧行礼问安﹕“殿……”
萧梦泽看了看左右,赶紧打断了他﹕“温公公﹐我们还是进去说。”
温良春醒悟过来,赶紧将人让到内堂,献上茶点,这才问道:“二殿下如何是这副装扮?”
萧梦泽也不隐瞒,将缘由说了一遍,便要温良春带他去见杜若。
且说杜若自从萧云泽走后,也不再向以前那样整日说笑欢闹,白日里总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里,说是看书,往往却是托了腮一坐半日,只是想着萧云泽出神。
今日她也是一用过早膳就走到书房内,随手捡起案头的一本乐府诗集,不料一翻便是《古相思曲》: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萧云泽这已经去了十来日了,也没有个音信,不知是否平安到达,让杜若想念之余又多了担心,此刻这诗更是戳到了心头,只默念了几句,眼泪便象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正伤心之际,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温良春的声音:“杜姑娘,二皇子殿下来看你了。”
杜若一回头,透过泪光,只见温良春正垂手而立,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青衣的小太监,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再仔细辨认了几眼,这才认出竟然是萧梦泽,见他这副打扮,不由愣怔住,连眼泪也忘了擦。
“杜姑娘,二殿下来看你了!”见她只是傻站着也不见礼,温良春赶紧提醒道。
杜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胡乱抹去腮上的泪珠,轻声施礼道:“给二殿下问安。”
萧梦泽见杜若满面泪痕﹐比起前些日子见她那次﹐消瘦了好多﹐便知道她是思念萧云泽﹐心里就先生出几分愧疚来﹐只怨自己没能早些想到办法来看她,便赶紧道﹕“不要这么见外多礼﹗”让她只管随意。
温良春遣人送了茶来﹐便退下了﹐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哥哥的嘱咐﹐我一直记挂着﹐只是……这些一直不方便过来﹐不知道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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