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我便手握破落折扇,昂首阔步带着苏娥跨过了一个巨型人体障碍物,并且万分诚恳的告诉她那只是个患了渴睡症的猪猡,叫她不要害怕。
“渴睡症是什么?”柔弱的苏娥不解道。
我想了想道:“猪猡嘛,除了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干什么。”
苏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牧隗递了把新扇子将我手上刚才暴走后打弯的折扇换了走,道:“公子,你拿那个钱公子的腰牌做什么?”
我抛玩着那腰牌,笑道:“因为我也姓钱呀!”
牧隗一脸困惑地看着我越走越远,眼见要落队了才紧紧追上来。
苏娥带着我在一片纸醉金迷的混乱中翩翩穿行,不多时,便停在了一个宫灯高挂,金碧辉煌的高楼前,人未至,却被一阵难以言喻的惑人之气慑住了。
只见外墙鎏金点翠,描龙画风,每个楼层四面外延的楼角尖还各雕刻着一只宝蓝色孔雀,孔雀莹莹密密的屏眼上燃着长明灯,望之风华常在,千秋长明。
而楼顶正中,在数层彩纱叠拂的空隙间,才隐约可见一个碧绿的匾额,上书三个荧光大
字“兰卿楼”。
苏娥抱着琵琶,一脸喜忧参半的神色,道:“公子,这里就是兰卿楼了,无名城最奢华,最有来头的销金窟。”
我看着这骄奢奇异的建筑风格已然看呆,虽说这里的装饰也不比雨花山庄里头精巧贵重多少,但就这份勾魂摄魄的细节设计就足以让人望之迷醉了。
“嚯,这匾上的字还会发光,可真稀奇。”我赞叹道。
“可不是,当初为这匾额题字的时候我用的可不是一般的颜料,而是混合了夜明珠粉末的夜光颜料,每逢入夜,它的荧光功效就能一览无遗。”一个乍听尖细,细听粗硬的声音从一楼洞开的大门内传来,轻佻地娇笑着。
我不禁浑身寒毛一震,身边的苏娥也是明显一个哆嗦。
而身旁的千寻不知何时,竟蒙了一块朦胧面纱在脸上,用月牙簪在头顶做扣,一路垂下至前胸。
我和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纵是甚奇,也都安静地等待那人走出来。
即刻,半掩的雕花木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彩衣盛装的女子在一片熏人香气中袅袅走了出来,华钗满头,足下玲珑,肤如凝脂,眼若秋水,仿似要生生将人望穿。
尽管周身缭绕着的淡薄烟雾平添了撩人的惑色,可那身板却怎么瞧都有些别扭,尽管她走起路来已是风摆杨柳的水腰架势。
我小声问道:“姑娘可是兰卿楼的人,不知可否替在下引荐一下你们的老鸨。”
那人掩嘴一笑,笑意颇为诡谲,男女莫辨,道:“公子定是外乡的来客,我们兰卿楼素
来只有倌鸨,没有老鸨的。”
“倌鸨?”我一听这称呼都傻了,差点没笑出来,“也就是说你们的头头是个小倌么?”
“不错,不错。”那人压着羽扇笑笑。
我和阎充他们无语对望一眼,对那人抱拳道:“那么,有请姑娘带我去见你们的倌鸨吧。”
那人带着三分得意地笑晃着脑袋,轻启艳唇道:“远在天边不如近在眼前啰。”
“啊!!!”我张嘴一声惨呼,复又镇定下来,“哦~”
难怪看着不男不女呢,原来是个小倌出身,难怪从头到脚的搔首弄姿呢,原来是被风花雪月所熏陶。
我定下心神,望着那人道:“那好,那我就找你!”
那倌鸨顺手一捏兰花指,拂下一缕鬓发,精声道:“既有事要找我,不知公子名讳何唤。”
我露出牙齿闪亮的招牌微笑,屈起食指托着那金玉,道:“我是胖钱的弟弟。”
那倌鸨,长“哦”了一声,转着眼珠子瞅我,道:“钱三虽胖,却已是钱家的老三,又何来你这么个弟弟呢?”
我不慌不忙道:“俗话说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我爹也不例外,也曾有过游戏花间之时。可惜了我娘,虽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奈何半生风尘入不了钱门,只能养着我在她故乡长大。可我偏偏又生得讨我爹喜爱,便将我过继给钱夫人成了钱家的钱四少爷,日后再觅良机将我娘迎接过府。这几日刚刚来城。”
那倌鸨的一双眼珠子边听边转,听到后来已是满脸喜色,樱桃嘴越咧越大,桃花眼越眯越细,恨不得呀,直接将我这个金娃娃抱在怀里,舔上两口。
他抽出袖笼中的丝帕一抖,侧身而笑道:“我是兰卿楼的倌鸨,钱四少爷唤我兰卿就好。不知道,钱少爷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我大方笑笑,指了指身边的苏娥,笑道:“我娘家乡在苏城,这姑娘则是我在苏城就认识的义妹。我这义妹有一个中了举人的未婚夫,奈何人未近乡就被兰卿楼里的武士给请走了,这不我就带着我义妹来无名城奔亲,顺道来你这儿帮她寻回妹夫。”
我此番言语,斟词酌句俱在情理之中,可苏娥还是抖着指尖拉了拉我的皮草小马甲,我对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一二三四面无表情的立在我背后,千寻稍差半步地随在我右。
那兰卿听了这话,倒也没有立即翻脸,依然一脸的媚笑,扭腰朝我步步走来。眼见着要走到了,却忽然身形一歪,像是腿弱无力被什么所绊。
我忙不迭出手相接,环腰旋身一救。待惊魂落定之时,那兰卿竟一脸羞意往我怀中钻了钻,揉着水蛇般的纤腰更顺势而为往我前胸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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