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立时就为了小儿子的事纠结烦恼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去问兄长对未来嫂子是否满意呢?
端午节前一天,秦幼仪夫妻俩的贺礼送到了,秦幼珍也回到了京城。她先在自个儿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休息了一晚,还没来得及给女儿、嫡兄与伯母送信,隔壁的许氏就先得了消息,次日一大早,便派了心腹丫头过来相请,让她去松风堂用早膳。
秦幼珍食不知味地在家塞了两个小点心垫肚子,便面带忧色去了松风堂。
松风堂的西次间里已经摆开满满一桌的早点,许氏一脸的笑意地坐在那里等待疼爱的侄女儿到来,除了几个心腹大丫头,并无旁人相陪。连本该在此晨昏定省的姚氏与闵氏都不在。
秦幼珍露出微笑,向许氏请安行礼,然后便坐下来与她聊起了家常,叙起了别情。秦幼珍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前往长芦后的遭遇和生活,说那里有什么好处,什么坏处,吃的如何不习惯,又新发现了几道好菜,认识了哪家女眷是合得来的,或是哪家女眷愚不可及……如此絮絮叨叨,聊了足有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儿的,把“食不言”的规矩都抛到了脑后,总算把这一顿早饭给应付过去了。
她觉得自己应付得应该挺好的,许氏对她说的话一直挺感兴趣,也没有问她别的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准备告辞了,理由可以是去二房拜见嫡母嫡兄,也可以是去云阳侯府看望女儿,正当充分得很。
然而,不等她起身说要走,许氏就抢先开了口:“你说这半日,怎么没提起亮哥儿生病的事儿呀?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大的事儿,亮哥儿因为生病,连会试都耽误了,你居然还要瞒着我!若不是亮哥儿、明哥儿兄弟俩通信,泄露了消息,我这会子还不知道亮哥儿在长芦受了什么苦呢!你此番进京喝喜酒,难道就没把儿子带上?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秦幼珍的额角顿时冒出了冷汗,她干笑着道:“我也是怕伯娘担心……初亮只是得了小风寒罢了,只是他一心惦记着会试,病了也不肯好好休养,躺在床上还要看书、背书,如此耗费心神,病情哪里好得起来?反复折腾了许久。老爷见这样下去不许,勒令他再不许碰书本了,今科会试也放弃,这才总算让初亮消停下来了。如今他已经没有大碍,只是留了些隐患,时不时会咳上一阵。大夫说,这是伤了元气了,得好生休养两年呢。我原本也想带他上京来的,但见他走几步就要咳一声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只得将他留在长芦了。”
许氏不以为然地道:“你就不该在这件事上心软!你早些出发,带着亮哥儿坐马车,路上慢慢走,长芦离京城才多远?几天就到了。如今又不是冬春时节,天气寒凉,也不算十分炎热,正是赶路的好时候。就算亮哥儿路上劳累些,犯了旧忌,等到了京城,什么样的好大夫请不到?就算去太医院请人,也不过是咱们家或是云阳侯府一封帖子的事儿罢了。让亮哥儿在京城休养上一年半载的,好好补一补,还怕有什么后患?留在长芦,只会耽误了孩子!”
她很快就替秦幼珍拿了主意:“让亮哥儿来参加他四表舅的喜宴是来不及了,但孩子身体要紧。你派两个可靠的家人回长芦,让卢姑爷安排人手,把亮哥儿送到京城来吧。你放心,有我看着呢,你还怕亮哥儿会无人照顾么?!”
秦幼珍干笑,心里更发愁了。她哪里敢说实话?她不但不想把长子接过来,还想喝完喜酒,就把小儿子也一并带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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