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与蔡元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谈一回话了。婚礼前的见面,根本没有给她们详谈的空间和时间。虽然她二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急需要商量解决的问题,但好友之间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聊一聊,还是挺好的。
秦含真指了指不远处的厢房,那里已经被收拾出一间棋室、琴室兼茶室来,原是秦简为了新婚妻子的爱好而特地准备下的,如今虽然还派不上用场,却也整理得干净整齐,烧了暖炉熏香,预备有来看新娘子的亲友在此歇脚,喝茶说话。眼下那里是空的,正好能让秦含真与蔡元贞稍稍坐一坐。
蔡元贞欣然应邀而去。
秦简的院子里,自然不会有没眼色的丫头会无视秦含真这位肃宁郡王妃的需求。她与蔡元贞才在屋中坐下,便有人送上了热茶点心,又再添了一个火盆在屋角处,就全都机灵地退下去了。
蔡元贞含笑夸道:“秦家府上的当家主母御下真真别有一番心得。寻常勋贵府上,这般不必人吩咐便知道该做些什么的丫头,也是少见的。”
秦含真笑笑。姚氏嘛,当家理事,统御下人,可能也有自己的本事,但说不上有多出众。只不过今日是她宝贝儿子的婚事,这院子也是她宝贝儿子的院子,就算是再小的事,她也会十二分地上心,不容许有任何被人挑剔的地方而已。更何况,秦简自身的御下本领也不差。他对余心兰十分珍惜,又怎会不在婚前把院子里的人事理得顺顺地,避免给新婚妻子添一点儿麻烦呢?
方才那丫头生得寻常,但确实挺能干的,看起来有些面生,并非从前见惯的旧人,但一应礼数规矩都是极熟的,估计就是新近传闻中秦简从家生子里头挖出来的人才,名唤秋雨的了。这丫头一进新院子便升了二等,在丫头群里可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倘若她能老老实实在这院子里做到最好,将来秦简与余心兰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秦含真自然不会跟蔡元贞讨论什么西府的丫头,直接就关心起了辽东战局:“不知辽东那边情况如何了?我在宫里只听说一切顺利,但细节却是无从打听起的,也不方便打听。外头的小道消息虽多,但也不知哪一条做得准。母亲正怀孕,我更不好劳动她去。幸好今日遇见了你,否则我说不定就要去找三伯娘帮忙了。”
蔡元贞笑道:“这有什么?你既然想知道,只管给我送信。只要是我知道的,又不犯忌讳,我自然是有问必答。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想要找你说说话的。如今辽东那边的军粮物资供应充足,既没人胆敢中饱私囊,也没人拖延推诿,据说都是多亏了肃宁郡王从中操持。家父早就跟我说,让我寻机会向你道谢,向肃宁郡王道谢了。倘若不是郡王费心,我们蔡家的子弟,还不知道会不会有重大伤亡呢。”
辽东那边的局势无论如何顺利,也是确确实实的战争,不是玩家家而已。蔡家送了十几个子弟过去,都是家族未来的栋梁,至亲的骨肉。无论是哪一个在战场上有所折损,对蔡家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也会让蔡家上下悲痛不已。但战事进行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蔡家子弟除了三人负伤,其他人都还完好,其他驻守辽东边镇的将士,伤亡也不算惨重,更没有物资短缺的烦恼,无论是粮食、棉衣、皮甲、药物还是兵器、马匹,本都供应正常。蔡家人又不是不知兵事的愣头青,怎会不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出力的缘故?
云阳侯就不止一次在家中对妻女感叹,说辽东这一战,比他三十多年前在北方边镇参加大战时轻松得多了,那时候他们后勤供给不足,将士们连每日三餐都是勉强填个半饱而已,药材更不必提,后来还因为怨声太大,一个管物资后勤的小官员被人怀恨当街砍杀,后来曝出各种贪腐案件,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倒了一大片边镇的文官,差一点儿导致了朝廷方面文武官员之间的反目……
当然,那是先帝时候的事儿了,因为这事儿,今上登基之后,对贪官就罚得很重,武官与边境将士的待遇也有所提高,文官们不再动不动就参武官,恨不能将每一个立有军功的武官参到死了,朝廷风气也有了大变化。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云阳侯只是察觉到肃宁郡王赵陌在其中功劳不小,甚至连辽东那片地界上,原本的旧守军与新调去的军队之间关系还算和睦,并没有暴发出太大的矛盾,也少不了身为原辽王府嫡长孙的赵陌从中劝和的努力。云阳侯非常感激赵陌,还私下夸奖他是宗室年轻一辈的翘楚。虽然当年因为种种原因,赵陌并没有象太子妃唐氏希望的那样,成为云阳侯的女婿,让云阳侯心下扼腕不已,但如今能跟对方以这样的方式合作,其实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呢。
当然,云阳侯后面这番话,蔡元贞是不会告诉秦含真的。她只说了云阳侯如何赞扬赵陌的话,听得秦含真眉开眼笑,还得假惺惺地替赵陌谦逊一番:“云阳侯实在是过誉了,我们郡王爷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而已。皇上与太子殿下都如此信任他,将这等重责大任交到他手中,他当然不能辜负了皇上与太子殿下的厚爱。”假得连蔡元贞都听出来了,低头以袖掩口偷笑。
秦含真见状,脸不由得红了一红,但很快就好象没事人一样继续双眼亮晶晶地追问:“我们郡王爷可是到辽东去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他往南边去了,但底下人的消息也不甚灵通。我瞧他们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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