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的端午节宴会越来越近了,全府上下忙。info二奶奶姚氏就是其中最忙的一个,三奶奶闵氏也帮着打下手,妯娌俩如今几乎连孩子都顾不过来了。秦锦容和秦端姐弟俩已经不止一次被送到明月坞来,交给堂姐秦锦华与秦含真两个照看。
这种任务本来应该是由秦锦仪负责的,她年纪最大,又一向以“懂事”、“稳重”来标榜自己。可一来秦锦仪近来忙着练琴,不想让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占据自己的时间,二来长房妯娌俩也不大信得过二房的女孩儿,于是明月坞姐妹俩就光荣地成为了保姆。姚氏与闵氏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两个小的孩子身边都跟着乳母丫环婆子一大串人呢,明月坞里也有年纪大些性情稳重还做事周全的丫头照看,秦含真与秦锦华姐妹俩不过是借个名儿,谁还真指望两个八岁大的小女孩去照看弟妹不成?
秦含真自己倒没什么,她平时也照看惯了小堂弟梓哥儿,秦锦容与秦端又不是没人侍候,相对而言,照看他俩还算是轻松的。这两姐弟又一直待在正屋那边,秦含真什么时候想要清静一下,就回自己住的西厢房去,轻松得很。
不过这样的轻松日子也没几日,因为宴会即将召开,秦锦华要准备宴会上穿的衣裳,戴的首饰,每日被送回盛意居去挑东西,结果反倒是秦含真需要照看孩子的时间更多些。
因着宴会的事,连曾先生那边的课都停了,要过了端午节才会恢复上课。秦含真本来刚学了点古琴指法,正打算练一首简单的曲子呢,现在却压根儿静不下心来,只好陪堂弟堂妹们玩九连环去了。
没关系,现在她要帮着照看堂弟堂妹们,才会没时间罢了。等到宴会开始,她就空闲了。
为什么会空闲?因为她身上有孝,这宴会跟她没关系呀!
秦含真还是到了近几日,才醒悟到自己要回避的。她母孝未满一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出现在宴席上的,真是省了事了。怪不得秦锦华她们姐妹几个都忙着做新衣服,却没人跟她提。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秦含真对古代高门大户的宴会很感兴趣,但听秦锦春说,这种场合也挺无趣的。她们这样年纪的小孩子,跟十几岁的青春少女们不太一样,在宴席上只会跟着吃吃喝喝罢了,没什么人会注意她们。
女客们来了,她们会被叫出去,一个一个给人见礼,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被夸两句,送个见面礼什么的,就打发下去了。等到新一拨客人到,她们又要再出去一回。如此周而复始的,笑得脸都僵了。偏偏在等待的时候,最多只能喝点茶水,点心是能不吃就不要吃,免得见客人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心屑,太失礼!
至于能得到的见面礼,无论是秦锦华还是秦锦春,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各种金银锞子是最常见的,遇上大方的长辈也许还会有件首饰。可金银对侯门出身的她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哪年不攒上一二百个?而那些首饰,以她们的年纪又还远远未到戴的时候,只能让人收起来。等到可以戴的年纪,首饰的式样早就过气了,根本拿不出手!
等到正式宴席开始了,情况就会变得更无聊。宴席上的菜色都是她们平日在家吃惯了的,没什么新奇,就算本来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况且在开阔的地方摆宴,风一吹,菜都凉了,吃到嘴里更不是滋味。虽说这次宴席,内外院都备了戏班,可内院女客这边叫的戏,肯定都是迁就着老夫人、老太太们的口味,听得人昏昏欲睡。
若是宴席上来的同龄人们多,她们也许还能到园子里玩耍玩耍,比较常见的保留项目就是捉迷藏。据说闵氏的娘家侄女曾经引入过一个新鲜些的游戏――踢毽子,小姑娘们当时玩得挺疯的,有好几个人踢得头发都散了。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各自的母亲、长辈们认为这个新游戏不成体统,从此它就从高门大户的正式宴会上绝迹了,连捉迷藏都差点儿被牵连。太太奶奶们更希望小女孩儿们聚在一处说说话,聊聊天,斯文地玩个七巧板、九连环什么的,最好连宴席场地都别离开,省得她们看不见孩子,心里着急。
秦锦春抱怨了半日,就对秦含真下了结论:“你瞧,这有什么意思呢?我还不如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点心呢。不过,这回宴席,二姐姐跟二婶娘说过了,要点两出热闹又好看的戏,还要多多上好吃新奇的点心,就上芳香斋里买!只可惜咱们要玩捉迷藏的游戏,二婶娘没答应,叫我们老实些,别在三叔祖大喜的日子里捣乱。”
秦含真干笑,心里想象了一下秦锦春描述的画面,觉得自己不去参加宴席其实也没什么。
同样不去的还有梓哥儿。梓哥儿要为关氏服齐衰一年的孝,如今还有几个月呢。长房与二房的孩子只需要服五个月的小功,早就满孝了,不必忌讳――其实他们当中也没哪个人是正经服过这五个月的小功的。只是三房上京的时候,关氏去世已经五月有余,无从追究,也懒得去计较罢了。
秦含真跟祖父秦柏与祖母牛氏商量过了。到了宴客那一日,外院的宴席摆在枯荣堂的院子里,现搭喜棚,内院的宴席摆在花园里,是靠近香雪堂那一带,离船厅有段距离。她到时候就到清风馆里来,陪着堂弟梓哥儿一道。因为宴席的时候,全府的丫头婆子至少有六成要被抽调去做事,明月坞里剩不了几个人,她待在院子里,祖父母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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