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秦柏黑了脸,黄晋成与沈太医等人虽觉得赵陌的法子不错,可行性也很高,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再说下去,难不成真要如秦柏所言,成了酒囊饭袋,只指望赵陌一个孩子保护太子?
可是……赵陌想到的法子确实很不错呀,而且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合适的执行者了。因为在场的人里,只有他是宗室,可以短暂地冒充太子殿下原本伪造的宗室子弟身份。利用李延朝与蜀王府有亲的背景,告他的黑状,令他与其恩师金陵知府生隙,也只有身为蜀王府政敌辽王世子亲生儿子的赵陌能够办到!
但永嘉侯秦柏却不容许赵陌涉险。他板着脸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太子殿下平安送出金陵,返回京城。至于如何牵制李延朝,混淆其耳目,对付前来对太子不利的人,那是之后的事了。黄佥事有官职在身,不得轻离金陵,正好与我做个帮手。此事你与我再商议就是。所谓的挡箭牌,我也一样可以做。太子殿下是我亲外甥,我忽然返乡祭祖,总有些缘故。做些蛛丝蚂迹出来,让李延朝误会我把太子藏起来了,叫他来盯我就是。我的身份是公开的,巡抚衙门与知府衙门都曾来过人与我请安。我倒要瞧瞧那李延朝打算如何对付我!”
太子忙道:“小舅舅,这如何使得?您年纪大了,小舅母身体不好,家里侄儿侄女年纪又还小,万一那李延朝穷凶极恶,伤害到什么人,可如何是好?”
秦柏却摆了摆手,道:“我看他就不是个胆大之人,他盯上的是殿下,用不着跟我一个老头子过不去。他一日未得殿下行踪,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等到殿下顺利回到京城,他也就没有用处了。到时候,自有人会收拾他。”他正色对太子道,“殿下不必多言了,还是早些做好准备,预备回京吧。这一路只怕比来时更辛苦些。天气又冷,您还须多保重才是。”
太子欲言又止,眉头紧皱,哪里放心得下?
赵陌见状,便又开口了:“殿下不必担心永嘉侯。一来本地官府皆知永嘉侯身份,又有黄大人在,等闲人都不敢得罪了他;二来李延朝根本没有那个身份与资格,能给永嘉侯添堵。即使蜀王府真的派了死士前来,难不成黄大人还会不派心腹前来保护永嘉侯么?”
黄晋成不由得看了赵陌一眼,心下有些不自在。他若真的没法跟在太子身边,一直保护太子上京,那肯定要把心腹亲兵派出去的。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留给永嘉侯秦柏?秦柏又不是那些心思叵测之人的目标,身边也不是没人护卫。不过这种话,黄晋成当然不会说出口,因为他一旦说出来,太子定会生气的。
太子却仿佛从赵陌的话中得到了启示一般,郑重地嘱咐黄晋成:“晋成,小舅舅的安危就拜托你了。我离开金陵后,一应事宜,你都听从小舅舅的吩咐行事,不要擅作主张。”
黄晋成眼都直了:“殿下!这……”他想要反驳回去,太子却摆手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于武事上是一把好手,但要跟李延朝那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得请小舅舅出马。若由得你自主行事,你定然又要挑广路的刺,与小舅舅互别苗头。事关我自身的安危,可不能任由你胡闹。”
黄晋成憋屈极了,但他眼角瞥见侍卫统领与两位太医都低头不语,仿佛已默默接受了太子的命令,半点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他就算心里反对,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了。
皇帝派他南下时,在密旨中就曾明言,令他听从太子号令。如今太子让他听永嘉侯的,他也只能照办了。
黄晋成郁闷地应了一声“是”,视线不由得转向秦柏与赵陌的方向,忽然发现赵陌正朝他这边瞧,眨了眨眼,便移开了视线,而对方的嘴角似乎隐隐露出些笑意来。黄晋成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偏偏当着太子的面没办法发火,只能强自忍下了这口气。
沈太医问:“殿下若真的要离开金陵,是不是再请叶大夫开一次方?就开个休养用的方子,若有成药更好。殿下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太多回京城,这一路上总不能断药,回京之后,也要继续调养身体的。否则,好不容易把身体调理得这般好,过后却不能持续下去,岂不可惜?”
汤太医说:“叶大夫最近开的两张方子,用的药与份量都大同小异,照方继续吃下去就是。况且李延朝手下的爪牙曾经在医馆外头跟踪我,想必知道殿下在医馆求医,就怕他派人守株待兔。若殿下真的请他开最后一张方子,就怕他向叶大夫询问时,会轻易得知殿下离开的消息。”
这话也有道理。沈太医不由得为难:“若是能把叶大夫请过来就好了。可他偏偏不肯出诊。”
太子淡淡地道:“明日初四,正是医馆年后重开的日子。年前就说好了明日去复诊的,我再去一回,请他开方时多开几剂药,或是配些成药吧,就说我要回镇上小住,或是去别处游玩,暂时不能再去了。等那些药吃完后,便要请两位太医费心了。我既然要走,自然不能指望叶大夫能把我未来要吃的药全都提前开出来。”
汤太医与沈太医都有些讪讪地。自打来了金陵,他们似乎就有些依赖那位叶大夫的医术了,曾经的不服气变成了心服口服,似乎连身为太医的自尊都忘了,心甘情愿地沦落成了熬药的药僮。太子要走,他们居然想到的是叶大夫不能跟着走,太子的药要怎么办?他们可是太医啊!难不成没有了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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