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的马车平白无故被人撞了,下人护卫也受伤了,没有怪罪事主的意思,还处处谦让,对方怎的还要得寸进尺呢?难不成真当云阳侯府是病猫了吗?!
蔡元贞微微沉了脸,对那婆子道:“替我禀上宁化王妃,就说她太客气了。今日之事,都是我们云阳侯府的错,是我们的护卫没看清道路,没提防有人忽然从横巷里跑出来,才会冲撞了王妃的仪驾。倘若护卫们小心些,早早察觉到王妃出行要路过,提前停下车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如今还害得王妃受了惊,王妃的护卫也摔了马,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们家受伤的护卫,回府后我自会禀明父亲,先给他治好了伤,再行责罚。那没眼色不看路的马,被撞折了腿也是它活该,就交给宁化王府处置吧。今日天色已晚,也就算了,明日一早,我们云阳侯府定会备齐赔礼,敲锣打鼓地送到宁化王府上,也好表达我们家的歉意!”
秦含真在旁没吭声,心知蔡元贞这是生气了。这姑娘平日看着好说话,就象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云阳侯府的嫡长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她头上。
果然,那婆子将话传过去之后,对方的队列就静了一静,不一会儿,便有个穿着华丽、头戴点翠首饰的中年妇人下了马车,带着两个小丫头与两个护卫打扮的男子,亲自往蔡元贞马车跟前来了。
中年妇人面带笑容,恭敬有礼,开口就自称是宁化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前来替王妃赔礼,说是下人传话出错了,王妃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早就听说云阳侯府大小姐的美名,很想要结交一番。今日这场偶遇虽然有些不大愉快,但能遇见就是缘份。王妃的本意,是想请蔡大小姐去见个面,攀谈一番的。倘若蔡大小姐觉得天黑不方便,那改日宁化王妃在王府中办春宴时,还请蔡大小姐前去消遣一日,也是一样的,还说回头就让人给云阳侯府送帖子来。
这位嬷嬷说话要顺耳得多。哪怕秦含真与蔡元贞心里都清楚,并不是什么下人传错了话,只是宁化王妃发现自己撞了铁板,才派人来找补罢了。蔡元贞心里还惦记着受伤的丫环与护卫,更无心跟什么郡王妃结交,便淡淡笑道:“请嬷嬷替我谢过王妃的好意,今日确实太晚了,还是日后有机会再叨扰吧。”她没有拒绝春宴的请帖。反正云阳侯府每年春天都能收到很多人家的请帖,但不是每家的宴会都去参加的。
管事嬷嬷殷勤地笑着应下了,再三赔了不是,又让小丫头送上一盘银锭,全都是五两一只的官银,一盘起码有二十只,道是给云阳侯府伤者的医药费,还说明日一早会再打发人到云阳侯府送赔礼,给蔡大小姐压惊,请蔡大小姐不要嫌弃,千万要收下,否则就是不肯原谅他们王妃了。
蔡元贞哪里耐烦跟她纠缠?随口就命人收下了银锭,婉拒了明日的赔礼,道是两家护卫都有责任,宁化王妃若如此客气,是不是觉得云阳侯府连这个度量都没有?就把那位管事嬷嬷给堵了回去。对方干笑着再次致歉,发现实在没话可说了,才又尴尴尬尬地告退下去。
那管事嬷嬷走了,秦含真才小声对蔡元贞道:“这位宁化王妃,出门怎的还带了这么多官铸的银锭?说拿就拿出来了?”
蔡元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抿嘴笑了笑,没有吭声。
秦含真只需要她起疑就好,云阳侯府也是有军权的人家,对于宁化王府的人,能远还是远着些的好。天知道这是不是宁化王有了镇西侯府和云帅这两家潜在的军中盟友还不足,又打起了云阳侯府的主意?
她掀起车帘一角,打量对方的车驾,好奇宁化王妃今晚有什么目的,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身影。
那个穿着一身侍卫衣裳,跟在管事嬷嬷身后回归宁化王妃队列,又在王妃马车旁站定了的青年,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呀?借着云阳侯府下人的灯笼照明,她分明认得,那张脸正是今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戚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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