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会拿出什么样的章程,这不是秦含真和赵陌能插手的。
不是太子再加把劲,生一个健康的儿子出来,就是真的考虑起过继嗣子事宜。无论皇家最终选择的是哪一种,都必须是皇帝与太子依自己的意愿行事,而非某些野心家暗中推动。
所以赵陌得继续去给皇帝、太子跑腿,既是为了自己攒资历,立功劳,也是要消除父亲赵硕涉案给他带来的不利影响。
秦含真觉得赵陌摊上这样的父亲真是太不幸了。本来就不聪明,还自命不凡,非要掺和自己没能力去参与的大事。
秦含真有些怀疑,赵硕自幼丧母,又不得父亲待见,还被继母视作眼中钉,在皇帝下旨册封之前,连世子之位都不一定能落在他头上,所以,他估计并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本身的性情也有许多不如人意之处。否则,辽王继妃和她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特别聪明能干之人,世子的地位并不是辽王个人意愿就能决定的,赵硕占了嫡又占了长,礼法上占据了优势,本就是朝廷属意的世子人选,却还是被逼得几乎没了活路,只能偷跑去京城挣扎求存。由此可见其才能有多平庸了,与其他宗室子弟相比,恐怕也只是胜在并不纨绔这一点上了。
皇帝曾经还是对这个侄子抱有过希望的吧?过去还交了不少事情给他办,让他不回辽东,在京城就能立得起来。当时皇帝可没想什么过继不过继的事,只是想给自己和太子找个宗室中的帮手,培养一个实干性的人才。没想到王家插了一脚进来,这个盘算就落了空。倘若赵硕不是被王家哄得昏了头,返回辽东逼死了妻子,抛弃了儿子,回京迎娶王家女为妻,走上了争取皇嗣之位的道路,他的前程估计要比现在光明许多。
世子之位他依然会有,还比现在更稳固;圣眷他也会有,就象他刚进京时那样受皇帝看重;权势他也会有,绝不会象现在这样投置闲散,甚至是辽东军权,他也未必不能插上一脚,有朝廷背书,他这一脚也不会插得多么艰难。除此之外,他还会拥有温柔贤惠的元配妻子,聪明俊秀的嫡长子,兴许还会有一两个省事的美妾,乖巧可爱的庶子庶女,以及更多的嫡子嫡女。他会拥有专属于自己的关系人脉,也会拥有自己的财富和产业。他其实是拥有过同时获得权势与幸福的机会的。
赵硕走错了路却还不自知,对儿子慈爱全无,反生嫉恨之心,跟他说实话,为他分析朝局形势,却打破了他的玻璃心,被他拿孝道的名义欺压。这种人已经无法拯救了,偏又不能背负着污名死去,以免影响到赵陌的名声,真是麻烦透顶。
秦含真想了想,试探地问赵陌:“你觉得我们秦家长房的伯祖父如何?”
赵陌怔了怔:“你是说承恩侯么?他怎么了?”
秦含真道:“他没怎么了,只是多年来一直窝在家里,过他醉生梦死的好日子,几乎连院门都不出。全家人都当他好象不存在一样,外面的人也默认了他要‘静养’,不会前来打搅。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他是失了圣眷,在家圈禁了。可他活得好好的,也没给家人带来太大的麻烦,又没机会出去搞事,大家都省心,不是吗?”
赵陌挑起了眉毛。他听懂了秦含真的言下之意。说实话,倘若赵硕能过上承恩侯秦松这样的日子,倒也不是坏事。问题是赵硕本人甘心么?愿意么?承恩侯只是虚衔,并无实权,辽王世子却是早晚要接手辽王府大权的。承恩侯身边的妻儿子孙家人全都是明白人,配合地管束好了他,不让他出去惹事。但赵硕身边的妻妾下属,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一次的风波,就是小王氏通过娘家姐妹,替赵硕牵线搭桥而来。而那位生有庶子的兰雪姨娘,更是暗地里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物。
赵陌并不认为自己能过上承恩侯府那样的省心日子。不过,秦含真的提议挺好的,他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一把。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也不在乎是不是要整天跟父亲继母相处了。如果他自己能当家作主,为了管束住父亲和继母,他倒也乐意把他们接到肃宁的王府去住,不过就是多养活几口人罢了,也省得他远在几百里外,整天担忧京中的父亲继母是不是又给他惹了麻烦。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赵陌目前还是将注意力都放在宁化王一事上。
他告诉秦含真,宁化王算计他婚事的同时,其实已经在为日后的亲卫与藏兵两事做准备了。在高阳县与肃宁县交界的地方,宁化王暗中置办了一处挺大的庄子,并将高阳县的人手和车马转移了一部分过去。高阳县那边的庄子经了官府,自然不能马上撤掉,那只会让官府起疑,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会一经官面就跑。郡王的名头听起来唬人,但封地远在闽西又声名不显的郡王,既没了亲王父亲的庇护又无圣眷,对直隶的地方官员来说,还构不成什么威胁,更别说庄子名义上的主人,只是一位已故亲王的侧太妃了。侧妃,妾而已。高阳县令恰好是个见过世面的,不会被这些王爷太妃的名头吓倒。
幸好宁化王手头颇有钱,才有财力又在肃宁边界处置办了另一处大庄子。这庄子地处偏远,占地还大,因为土地大部分是盐碱地,出产很低,所以价钱并不贵,也不繁华,并不会引人注目。宁化王选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方便隐藏人手。等到打通了赵陌郡王府的路子,他还能让藏在庄子里的人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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