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如果你难受,就告诉我和小绿吧!我们虽然不懂情为何物,至少可以做你忠实的倾听者,多少为你分担一些。”小蕾语重心长的说话语气和婆婆如出一辙,比起从前老道不少。
庭中孤月似美人的弯眉,渐然西斜。我抬头听风,突觉情心难寄,玉璧碎了,唯一可以托得的只余眼前这几树年老的桃花,深感情殇,随口吟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旧日红颜神仙眷,弹指一挥人不还。”
“小姐,放下过去吧,看看将来,还有人在一直等着你呢!”小蕾又是一声劝,落入我心怀别有一番滋味。
还有人等着我?是指烈焰明吗?犹记得出宫之时,方浩护航送我到此的一番恳谈:“小姐,人总会有错,皇上的错在于他太在乎你。他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这是焰国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像现在这样一条路走到底呢?人活在世,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不能为一个已去的人虚耗时光,更不该因此放弃一直在等候你转变心意的人。”
我当时没有回答,只记得在刑台时的心念:这一世,我陪着冬辰;下一世,我陪着烈焰明。人生多变,我如何才能修得淡泊之性?忘记自己的在乎,忘记别人的在乎?
“这时节,寒桃山夜里最是凉薄,若是小姐再站在这里,回头又该像上回一样因为起夜着凉了。”小蕾发挥着她超级无敌的爱心,继续唠叨。
我回神,竟然发现小绿已然靠着我的肩膀睡过去了,内心负疚又重了两分。这些日子,我快变得神经不正常了,常被梦惊醒或者失眠。两个丫头为了照顾我,白日里不得闲,晚上又睡不安,辛苦极了。
“好吧,咱们先把小绿扶回去吧,一会儿功夫,她就睡成这样儿了!”我故作轻松地笑道,与小蕾一起架住小绿,扶回房间安顿好。然后,小蕾又送我回房歇下才离开。
我睡得很浅,直到天亮被晨光唤醒,感觉到了一些莫名的异样——脸面之上有数滴温热的泪水。坐直身躯,我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感觉到疼痛,这是真的。会是谁来探过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难道是冬辰的魂魄来了吗?思量到这种可能性,我慌不停歇地下床,连鞋子也未穿上,推开门四处寻找喊叫:“冬辰,冬辰——”
雾气未消,空气湿漉漉的,露珠儿在娇粉的桃花花瓣间顽皮地滚来滚去,一滴滴往地上坠,发出余韵潺潺的声音。庭中小径,落红无数,像谁的思念被惊醒,散了一地,甘冽的芳香将我围绕。
我游走在花树之间,对赤足下传来的丝丝凉意浑然不觉,辗转寻觅,放眼搜索,哪里能瞧见他半个影子,“冬辰,是你来了么?真的是你来了么?”顾盼之中,四周只有空气,不得他的影子。
我颓丧着,撅嘴一声叹息:“为什么不留下陪伴我?”他曾和我约定,共赏桃花。想象着让我魂牵梦萦的他就站在我面前的桃枝畔,我伸手抚着他的丰润的脸,谁知一阵风吹,手心里只握住一片花瓣,昨夜托这桃花送去的思念,他都收到了罢,这花便是他送我的信笺。
“小姐!”小绿站立在面前,无奈地看我。
“小姐,快进屋子,你还穿着单衣呀!”小蕾飞速奔来,为我披上件外衫,低头一看我光着打颤的脚,脸都黑了,不禁语出责怪:“小姐,你怎么鞋子都没穿就走出来了?”
“他来过了!”我目不转睛地望着桃花会心一笑,张口道。
“什么?谁来过了?”小蕾难以置信地道。
“呀!小姐、小蕾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小绿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下子蹦了起来,整个人即惊讶又兴奋,指着昨晚我所站立之处,那枝被我摘下桃花的残枝上系着一张素雅且极为眼熟的丝巾,正随风一荡一漾,飘飘逸逸地招摇。
我不顾问地冲上前去,取下丝巾,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双眼一热,珠玉般的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这是我从前喂冬辰喝粥时,用来为他擦拭嘴边残羹的丝巾呀!一时无比激动,说话语无伦次:“冬……冬辰来过了,他真的来过了……”
“小姐,你别吓我。这大清早的。”小绿显得有些害怕,有些哆嗦地道,大概以为真的是鬼魂显灵了。
“小姐……”小蕾以眼神止住小绿,扶着惊乍不已的我,欲语还休。
泪眼迷漫,面前桃花像隔着层雾般,美若幻境。他来过了,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冬辰他还活着。我记得刑台之上,烈焰明反复对我说了几次的话“花儿,老师已经走了!”这话一定还有别的意义,一定是这样的。“冬辰还活着。”
“啊——”小绿惊叫起来。
“小姐,人死怎能复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蕾不断强调着道,大概以为我又在犯糊涂了。
其实我很清醒,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刻了。“不,他是真是活着。刚才他来过了。”
“小姐,你醒醒,你看着我的眼睛,公子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要面对现实。”小蕾焦急万分,使劲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想让我停止胡思乱想。
“他是真的还活着!”我吼道,将两人都震呆了,因为我从没有对她们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理她俩尚未反应过来的神经,我挣开小蕾仍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飞快地冲入房间,着手开始收拾衣物。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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