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如老生常谈,慢慢悠悠,一字一顿道,“且说这吟诗有三品,一吟品物境,再吟品情境,三吟品意境……。”
漱墨阁中宁韵寒看着在那摇头晃脑,长吟低诵,满口之乎者也的林老先生,甚是无奈,虽是知道古人所学的是那八股之文,皆是些无用又死板的东西,如若不是自己斗大的中文不识过半,她也不会在这受这份罪。
转头望向其他人,能到这漱墨阁中来,都是备受夏侯龙舜关注,有意栽培,今后为他所用的人,有他的儿女,也有是他心腹的子弟,而此时这些在他眼里的未来精英,大多数都在昏昏欲睡,或是神游太虚去了。
话说,今天她与小若蓉一进这漱墨阁,刚才还是挺热闹的教室内,倏然一片安静,孩童们清明的眼眸皆带着好奇的目光,望着她们的到来,她也无所谓,放眼环视想找寻空位,在靠窗边上有两空位,牵着小若蓉就走过了,所到之处人等一律自动避让,后还听到不少低语,“就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连霍都是她杀的。”云云等……。
宁韵寒充耳不闻,走到那空位上,清冷稚嫩的嗓音问道,“这可有人坐?”
无人敢答她话,她也不管拉着小若蓉就坐了上去,斜靠在那桌上欣赏这窗外的甚是清幽的景致,直到那先生到来。
拉回神游的心神,虽知无用但且多学些也无害,就打起精神,尽最大的所能去忍受这枯燥乏味的习文课。
而这还不是最令宁韵寒头痛的,最让她头痛的是习字,习惯了那钢笔的握法,毛笔那悬腕执笔的手法让她甚是不适,而且笔头还软趴趴的,不知如何运笔用力,着实让她手足无措,如若她不是心境沉稳,耐心十足,也为了以后长久的打算,不然早就拂袖走人了。
到了下午就是那习琴艺的时间了,这教古琴的杨先生甚是年轻,而且长得也极为俊俏,美若冠玉,让小若蓉看了煞是羞红了小脸,动了那少女的情怀。不过那杨先生有一股文人雅士的清高与孤芳自赏,只是一味的低头在堂上自顾着讲述着课业,也不管堂下之人是否在听。
她最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音乐是她最常用来抒发感情的,故而她对这琴艺课倒是比其他的多用了几分心。
这古琴有甚是严格的指法要求,右手主要为抹、挑、勾、剔、打、摘及其不同的组合,如轮、锁、双弹、如一、叠涓、拨、刺、伏、撮、打圆、历、滚、拂等;左手则是以按音和滑音为主,而按音有跪、拳、推出、同声、爪起、掐起,滑音有吟、猱、绰、注、撞、逗、唤、上、下、淌、往来、进复、退复、分开等,她皆细细铭记在心。
虽不似她所擅长的钢琴弹奏法,怎样舒适怎样来,那对她有再造之恩的老师杰威尔,也说过她的风格就在她那强烈的如风暴般的爆发力和震撼力,但这古琴的沉绵悠远之声,令她着实着迷,可她那习惯于钢琴弹奏的力道,已经挑断了三架古琴的琴弦了,但也终有小成,已能很好的控制其狂野的力道了。
放学后与小若蓉一同往苑中走去,而小若蓉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而含羞带笑,时而颔首叹气,看来真的是春心萌动了。
宁韵寒虽不曾谈过恋爱,不明若蓉扭捏害羞的心思,但她总觉得如若是喜欢上了,就该勇敢上去追求,可她忘了这是古代,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以保守被动矜持的观念,一旦主动了,会被贴上那yín_wádàng_fù的标签。
刚回到那顾伶苑就看到管家刘璜和他身后的一队人在恭迎着她的回来,“大小姐,你回来了。”
“嗯。”宁韵寒点点头,随便应道,也不作停留直接走进顾伶苑中,平常萧条荒凉,落叶枯草满地的庭院中,现今整洁干净,还新种下了不少的花卉与翠竹,顿时雅致了不少。
一挑眉,“谁让你们这么弄的?”
众人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如同夏侯龙舜一般,很难揣摸其心思,令人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童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思,但管家刘璜也不愧是在夏侯龙舜身边多年的人,“回大小姐的话,由于城主的婚期将近,城中均得重新翻新,故而,大小姐的顾伶也不例外,只是小的们都不知大小姐都喜些什么,如若这些花花草草大小姐都不喜,小的这就命人撤了去,再栽上大小姐喜欢的花草。”
宁韵寒本就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故而原先满园的枯黄荒凉,有着几分沧桑,她才甚是喜欢,如今一改,那翠竹无端让这苑中多了几分清幽,也不是不可,于是摆摆手,“留下那些竹子,其他的都撤走。”
“是,小的待会就着手让人去办,”刘璜向身后一招手,从他身后走出四位女子来,“大小姐,这是城主特意挑选的四个丫头,今后她们将贴身伺候和打点你的饮食起居。”
宁韵寒心中冷哼,贴身丫头,是贴身监视她的人吧,怪不得今一早苑中的暗卫都撤了。
“嗯。”还是那淡淡的,不明其喜怒的语气。
四个丫头一一上前给她行礼,宁韵寒略微打量着她们,容貌堪比夏侯龙舜房中那些侍妾,但却有着冷淡孤傲的神情,不似一般的丫头那般的怯懦无胆,看来这四人是有些来头的,绝非只是那丫头而已,夏侯龙舜又想玩什么把戏?
“奴婢,春雨。”
“奴婢,夏日。”
“奴婢,秋风。”
“奴婢,冬雪。”
“见过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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