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在镇口下了牛车,被冯氏和小莹扶进大红喜轿。
只把大水看得恨不得眼睛追进轿子里,虽然只看见了几眼,但穿上大红婚衣的花儿,太美了!
丁村正调整顺序,鼓乐班在最前,然后是大水坐的牛车,后面是轿子,再后是小莹娘的牛车,剩下的就无所谓了。
看调整好了,丁村正喊了一声:“起轿!”
轿子抬起,鼓乐班立刻吹打起来,连轿子带五辆牛车热热闹闹地进了清水镇。
小镇上的人听见了动静就出来看热闹,小孩子在旁边追着轿子跑,大人们指指点点,问是哪家的喜事,有知道的,说是几年前的一对小叫花今天成了亲。
小叫花人们未必全认识,但听说是蛙儿岗在办亲事,就无人不知了。
有人指着第一辆牛车上坐着的穿绸缎喜服的年轻人,说:
“那就是新郎倌,看看,绸缎做的喜服,轿子里的新娘肯定会更讲究啊!这新郎倌在蛙儿岗上盖了砖房,里面养着牛猪的,还有好几十亩地。还卖花生油,咱小镇上那张记油坊就是他家的。”
大家纷纷议论,坐在轿子里的花儿,即使听不到,也知道人们会议论什么,这些年和大水哥风风雨雨,历尽辛酸,终于修得了正果,是应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的。
又有人夸鼓乐班,吹得多好!鼓乐班于是吹得更有精神头了。
唢呐嘹亮,锣鼓阵阵,出了小镇,到蛙儿岗的叉路上向西拐,过了小桥。新人终于被迎娶到了蛙儿岗。
进了吉祥院,鼓乐停住。院里人全站满了,客人们在西厢房随完了贺礼,又是看猪圈里的猪,又是看漂亮透亮的窗纱,又看屋里崭新的家俱,见新人轿子来了,更是热闹喧哗起来。
冯氏和小莹把花儿搀出了轿子。大水也被扶过来,让两人牵了一条大红的绸带。
新郎新娘全是身着绸缎,尤其是花儿的喜服,上上下下,红红通通。尽管花儿盖着大红盖头看不见脸,但两人站在一起。就已经是一对玉人。
搬出三把扶手椅,吕大海和小莹娘坐一侧,铁栓娘坐另一侧。算是男女双方的高堂。
丁村正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人向吕大海小莹娘和高大娘行了礼,然后夫妻对拜,两人又被搀着彼此拜了一拜。
在“送入洞房”声中,两人被送进了如意屋的东屋,在高桌两侧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女人们涌进东屋,刘奶奶就要在这里主持着了,姑娘媳妇都嚷着要大水掀盖头。刘奶奶笑呵呵地递过喜秤,大水接了。站起来走到花儿的身前,用喜秤轻轻地挑开了花儿的盖头。
花儿娇好俏丽的面容,在大红婚衣的映衬下,娇羞无限,光彩照人,吸引着全屋女人们艳羡的目光。
花儿娇羞地望了一眼大水。大水却是直直地看着自己娇美的新娘子,今天的花儿,是最美丽的,这美丽而娇羞的新娘,永远刻在了大水的记忆里。
开席了,花儿在东屋,和小莹娘等娘家的女人坐了一桌,胡牙侩媳妇等作陪,喝纯正的女儿红;郑掌柜、吕大海等算是娘家的男客,丁村正等人作陪。其实也就是要一个名目,真喝起酒来全没有那么拘谨了。
娘家人开了席,乡亲们的酒桌也立刻开席。伙房马上忙了起来。香辣兔肉、大鱼、河虾、炖猪肉、红烧肥肠、各种肉炒蛋炒的炒菜全部上了桌。
婚宴的丰盛,自然又是引发了宾客们的不绝口地称赞,把二混子和小四子都听得面带容光。
二十桌的流水席过去,金旺爹娘又用牛车拉了轿子随鼓乐班回了清水镇,小镇上的人家也都散去,只有吕大海一家和刘奶奶一家留了下来。烙头忙的和正祥和的伙计还在收拾着桌椅盆碗。
这里没有闹洞房的风俗,因此,大水和花儿倒不必担心这个。
喧嚣了两天的蛙儿岗,一下子安静下来,然而这种安静,在大水和花儿心里,却是一种永生不忘的温馨。
黄昏时,在吕大海一家、铁栓爹一家、二混子两口子、高大娘和小翠、以及小四子的见证下,刘奶奶又主持了最后的仪式,大水和花儿喝交杯酒,然后也都离了蛙儿岗回了自己的住所。
小莹临走时,抓着花儿的手不放说道:“花儿,好好过日子,一定在蛙儿岗好好过日子!”
小莹说着,终于泪如雨下,拉着花儿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小莹娘虽是心碎,但知道今天是大水和花儿大喜的日子,就强拉了小莹上车走了。
小四子出去喂鸡了,小翠也跟了出去。二混子还想在这儿坐会儿,说是要跟大水叙叙旧,让秀娥拽着脖领子给拉走了,大水知道,这小子就是成心想使坏。
花儿坐在炕前,满脸地娇羞,一句话不说。大水过去,拉起了她的小手,花儿却又猛地扑到他的怀里。
“大水哥,这回蛙儿岗,现在你是赶不走我了。”
“花儿,我就从来没想过赶你走。”大水说。
花儿说:“大水哥,去年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跟小莹成了亲,怕你不让我留在这蛙儿岗。”
大水说:“我说了,我从来没想过赶你走。相反,我怕你把我赶走,于是这两年我为你干活,我为你买牛,我为你打点着这蛙儿岗的一切,我为你把三十亩地取名无忧园,就是因为从买下蛙儿岗的那天起,我想在这蛙儿岗留下来。”
“大水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这蛙儿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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